一众起哄恶汉骂道:“我们说话,却叫你来插嘴?银钩赌坊不许畜生入门!”
林锋笑笑:“我们自家人说话,却有畜生来插嘴,管事的在哪,何不打出去?”
晏箐姗等人见到林锋皆抱拳施礼,口称:“见过曾师叔。”
林锋略一抱拳只当还礼:“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在下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你们如此呼唤,岂非将在下唤老了?此等藏污纳垢的所在,姑娘家先出去罢。”
他见晏箐姗三人走出门外,又在曦若身旁坐下,自抬手点指赌案:“你同出千的庄家赌,赌到来世也休想翻身。”
那庄家眉头一皱:“客官,上了赌桌便要押宝,否则莫要胡言乱语败坏小字号的名声。”
林锋随手摸块银子抛在桌上,左掌往桌上一摁,右手中食二指将银子推到“大”上道:“来一场。”
庄家摸出三枚骰子放进骰盅,旋即挥臂转腕轻摇几下,落手正要开盅却听林锋悠悠道:“阁下这千可是三岁顽童才出的,同在下赌——可还差得远,开。”
庄家也不作声,默默只将骰盅一开,三枚骰子竟已粉碎,牢牢吸在盅底。
“这……”他正心中惊骇,却听林锋慵懒道:“你这快手与铁骰盅、玄石骰子只能骗骗这些未经江湖的孩子,同在下耍却还差了些火候。”
说话间林锋左手冲着骰盅隔空一弹,剑气飞出骰盅立时便碎,从中跌出三个骰子来。
林锋道:“玄石能吸附与金铁之物上,你只需排好点数放入盅内,旁人虽可听到响动,谁又能想到乃是夹层内的骰子乱响?如此一来自然是旧赌不败。”
飞天剑派几位弟子及满屋赌客一见此状,纷纷咒骂银钩赌坊无耻下流。
庄家见老千教林锋拆穿,竟依旧气定神闲道:“那又如何?飞天剑宗欠小字号的银两乃有他夜曦若白纸黑字的欠条,若是不换便等着吃官司罢!”
林锋道:“哪个说这银子不还你了?你看,银子到了。”
话音方落,便见路离赶着两辆牛车来在门外,他走到林锋面前道:“曾师叔,银子提来了。”
林锋也不起身,口中只道:“教他们上秤,免得来日翻脸不认账,说飞天剑宗欠下巨款。”
银钩赌坊管事见了两车白银,心中连骂晦气,荣家设局骗赌,教夜曦若将飞天剑宗家业输个精光,不过是为了赶走飞天剑派。
如今林锋一来先伤荣府闹事人众,后拆穿赌场骗局,现下又拉来两大车银子要替飞天剑宗偿债,如此一来荣府满腹阴谋皆化水东流,管事也少不了要遭责罚。
他一面派人清点白银,一面派人上荣府报信,前前后后折腾了莫约有一个多时辰,荣府管家才慢慢吞吞来到银钩赌坊。
那管家身宽体胖足有二百六七十斤,身着绫罗手持折扇一步三喘来在林锋面前。
一干赌客见荣府管家亲临,心知今日之事决难善了,齐悄悄退出门外看戏。
林锋心内暗笑:“荣府也是有趣,倒把口猪拿来做管家。”
管事上前道:“荣华大人,点清了,共是一万两白银。”
荣华抬手给了管事一巴掌,这才抱扇拱手冲着林锋一笑:“这位兄弟,手下人招待不周,还望恕罪。”
林锋面上笑意不减:“不妨事,银子都点清了?”
荣华道:“是,不过……这飞天剑宗只欠得小字号纹银五千两,不知兄弟这多出的五千两,是何用意?”
林锋抬眼望望房梁反夸奖道:“这银钩赌坊好气派,单这根主梁怕也要五百两银子。”
“兄弟说哪里话,五百两纹银足够起这一座银钩赌坊了。”
林锋看着荣华肥脸堆笑满是油脂,心中不觉有些恶心,他皱皱眉:“从多出的五千两内拨出五百两给各位治伤。”
“兄弟出手阔绰,小的佩服!”
林锋笑道:“过奖过奖。”
话音未落,林锋已右手勾了张思佳腰带,左手提了夜曦若后颈飞身而退。
他三人身形方一站定,银钩赌坊立时坍塌,一时间尘埃四起惨叫连连,只听林锋道:“上禀诸位,纹银尚余四千,林某再拆四次扯平!日后井水不犯河水,哪个心中有怨尽管来寻在下!”
言罢带着飞天剑派众弟子扬长而去。
一路上林锋默不作声,别人也不敢同这位武功高强的曾师叔言语,唯是碧落骑在虎背上扭来扭去,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待回飞天剑宗,林锋却忽发刁难,抬手两指将曦若点倒在地,旋即折下几根树枝,挥臂一击便抽在了曦若臀上。
这一枝下去衣裤登即崩裂,他一介小童又如何吃得住?白嫩皮肉上立时便隆起一条细长血痕来。
“这一下,是打你滥赌无度败坏门风!”
曦若自小哪受过如此对待,林锋话音起时才觉痛楚直穿脑海,半截身子似要断裂一般,奈何穴道受封动弹不得,当下只得放声大哭。
他方哭了两声,林锋第二击已经落下,血痕隆起却听林锋道:“这一下,是打你不敬师门尊长出言不逊!”
“曾师叔莫再打了!”
“二师姐,你莫说话!要……要他打!打死我……落!落个干净!”曦若自知二师姐郑雨歇平素最是疼爱自己,性子也好,心道自己如此说话,二师姐势必要阻拦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曾师叔。
“倒是有几分性子,我倒要看看,是你耐熬还是鹰耐熬!”说话间又一击落下,“这一下,是打你不思悔过屡教不改!”
林锋又打了五七下,方将树枝丢在一旁:“有本事的,便练好了武功来寻我。”言罢自唤了碧落往张袭龙休养静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