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令符颜色即转金红,张博钊陡劈一掌,正中林锋胸前膻中要穴,将他打回龙熠堡阵中。
“我张博钊的时代——从今伊始!哈哈哈……五行神宫听令!杀!”
他一阵狂笑,右手横挥铁水飞溅。四下青、红、白、黑、黄五色烟柱冲天而起,无数白衣黑裤腰系各色腰带之人蓦由林间杀出,竟不下二百余众。
众豪杰岂是引颈受戮之辈,立时各持兵刃与五行魔宫之人斗作一团,龙祈然由怀中掏出信弹,以火折子燃了引信掷上天空,只见信弹爆裂一条金龙浮现天际,山中龙熠堡影卫见了信花,立时赶上凌云峰援手。
张博钊抬手挥剑斩翻各派数位高手,陡见一群黑衣影卫杀上凌云峰,心内不由暗自叫苦。
他处心积虑谋划多年,只求一朝将正派七成高手一网打尽,哪知龙熠堡来人除却林锋、上官月等十人外,竟有一百影卫因在山间。一时间心内恼怒,恨不得立时便要杀了林锋。
适才林锋教张博钊一掌击退,口喷鲜血跌回本阵,众人急抢上去,却见他面如金纸大股鲜血不断由口中喷出。孙济见状不敢怠慢,连下金针一十三根,口中喷血之状方止。
适才林锋虽也受伤吐血,却终只黑紫瘀血,以他内功不过盏茶时辰便可平复;然他此时口中鲜血狂喷,乃体内脏腑重伤之状。
无影手内功大成掌力惊人又突施暗算,虽一掌震断林锋数根肋骨,然断骨终未伤及脏器,如要痊愈也需得静养三月有余。
张博钊手持长剑在人群中胡乱劈砍,自狼顾鹰视寻找林锋踪迹,却见胡友杰右腿中刀瘫坐在地,立时一剑点出向他颈后刺去。
剑出一半陡见一口黑红长剑往脖颈刺来,立时转剑格挡。双剑一触,便觉那剑上绵软萎靡全无力道,内力过处竟将暗算之人震退数丈,凝目望去正是林锋!
只见他面色惨白左手挺剑右手摁在断骨伤处,额面皆是冷汗,心内知他身受重伤,决计不是自己对手,又见胡友杰腿上受伤,兀自持刀乱砍,心中暗道:“那小畜生重伤非是顾虑,先杀了这瘸子再来取他性命。”
张博钊拿定主意,抬手一剑便往胡友杰顶上斩去。
胡友杰听声辩位的功夫虽属上选,然此时刀剑碰撞、杀声震天,如何听得到剑响,一时竟无丝毫察觉。
他一剑挥出,却见采薇剑陡现腕下,倘再落数分,右腕断要先落。普天之下,除林锋那一反常理的剑法之外,绝无此等只攻不守的无赖剑法。
一时间张博钊心头怒火更胜,心道:“你这小畜生三番五次坏我好事,今日如不杀你颜面何存?”当下手中长剑反撩将采薇剑隔在一旁,旋即转腕而刺直奔林锋前心。
林锋骨断筋摧真气不济,早便是强弩之末,兼适才生受张博钊一掌,自已油尽灯枯,能出两剑也属不易。
现下张博钊长剑已近身侧,以他力竭之躯纵要抬臂亦无异登天,倘要持剑御守更是痴人说梦,一时竟跌坐在地闭目等死。转念一想,此躯能殁于真源山上,也算叶落归根,嘴角不由勾起一丝温暖笑意。
张博钊见他嘴角笑意骤起,心中不禁疑虑:“这小畜生莫非又有甚么设计?”
转念又下定决心:“满山人众,除这小畜生剑法精绝我不能敌,焉能有人再是我的对手?待杀了他,土鸡瓦狗有何可惧?”
他只在心内盘算的工夫,剑速已慢了三分,只听身侧悠悠剑鸣响起,左臂上早中一剑。
“张掌门,别来无恙?”
凝目望去,只见上官月手持闭月离风将林锋挡在身后。
“哈哈,好一对狗男女,今日要你们作对同命鸳鸯,一齐上路!”
张博钊一声冷喝一剑点出,那一剑气势极盛,虽不及林锋出剑神速,却也不遑多让。
上官月见他出剑自也不慌,只微微偏头抬手一剑便往张博钊右腕太渊穴点去,那一剑歪歪斜斜看似不成章法,却终究有迹可循,不似林锋那般随心所欲。
张博钊手腕连转,一招古槐根虬将离风剑隔开,却见她依旧偏头出剑,左手闭月剑又向臂上尺泽穴刺去,倘使不避,右臂断要中剑,当下后跃丈许。
身形落地立时连踏三步,每步踏出,手上断皆不多不少刺出十剑,正是落英剑法之步步生莲。
不料上官月抬手一剑直刺他剑格刺去,那一处正是步步生莲的死穴所在。
张博钊见她此招,霎时想明缘由:林锋自幼由他与钱瑶喂招,深知他剑术底细,往往他招式未动,林锋已知他欲发何招,故上官月能屡屡抓到招式的破绽;因林锋此时身受重伤音声难提,四下又嘈杂无比,是以上官月需得微微偏头,方才能听他指点。
两人又拆解了七八招,上官月依旧循着林锋指点,尽数破了无影手剑招。张博钊心内愈发急躁,手上一招举案齐眉,直取上官月双目。剑招起处,左手一扬隔空一掌向林锋拍去。
林锋跌坐在地,见他出剑正要提醒,却骤觉一阵莫大压力劈面而来,一句话竟教顶在喉间更难道出。
眼见张博钊便要竖剑疾刺,却见那厮脑后一道剑光划过,厉喝接踵而至——“孽徒!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