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幽不屑:“哼,教人连弃两次的棋子,能有甚么妙用?”
“两次?除了岳重山还有哪个?”
“我又缘何要说与你知晓?”
“怎么,你怕了?莫非是怕我跑出来?”
“蠢货,你以为张博钊是甚么好鸟?无忧三豪客统统不是甚么好东西!当年黄开山、周通……”
正说着,却听身后一姑娘冷冷道:“本小姐看你跑得到何处。”
“月儿?”
“跑甚么跑?不必再跑,你们哪个敢动,今日大家同归于尽。”陆幽狞笑转身,由怀中目出个彤红圆球举在颊边,“霹雳堂的火云霹雳弹,你们哪个不识?倘我五指一松,此物跌在地上,大家哪个也活不了。”
他且说且退,待退至林锋面前数尺处站定,口中嘶吼:“识相的,速速放老夫离去,否则一起教湖水淹死!”
话音未落,忽听身后风响急促,未待黄钟公转目,余光已见一道乌光怪蟒也似的直往脖颈卷来。
因内力为秦玉颜所封,身形还未挪动半寸,已教乌光连颈带腕缠了个结结实实,兼又是脖颈要害受袭,一时竟跌倒在地不得动弹。
“如何?在下所说可有谬误?弃子有时也有妙用。”
众人定睛一看,原那乌光竟是条长有二丈挂零的铁索,一端死死缠了陆幽,另一端尚拷在林锋左腕上。
“你又在奇怪甚么?啊,大抵是心内疑虑罢?自我到了烟波山庄那日起,你弟兄四个每隔两个时辰,便要封我周身大穴一次,免得教我断索脱身,缘何我如今却能以索困你?”
“在来时路上,我已有所耳闻,岳重山是以散功阿末暗算于我。宗师阶位如想以先天真气化解此药,少说也要二十日,只是他岳重山千算万算也不曾算到,我流落海岛一年内,已晋入宗师阶位。我于一流境界徘徊许久,而今得入宗师厚积薄发,自然不是寻常高手可比的。”
“当年修习悲魔神功,散穴重聚后先天真气远胜常人,压制体内血蛊全仗于此。涤心净体功内力游走于体诸经脉,日夜增长,丹田所存内力不过十之三四而已。故在上路第十三日,我便自行花去了散功阿末毒性。”
“承蒙月儿当年赠我悲魔神功,其中有一移穴秘法,你们点我穴道时,我便用此法已开穴道,教你几人点穴不成。倘非我不懂八卦之学,走不出八方密室,又怎会一直在这里等候?”
说话间林锋内力一冲,已将手足铁索通通震断,自已脱身走来。
他不紧不慢走在黄钟公面前:“我知你四个行事隐秘,可惜听雪山庄胡老前辈与一位前辈有旧,我又恰巧与那位前辈相识,否则又有哪个知晓我教困囚于此?”
“岳重山机关算尽,也不曾到这几个关节之处,以至一子落错满盘皆输。昔日我为鱼肉你不动手;如今我为刀俎,断不能教你这鱼肉从容脱身。陆大庄主,请罢。”
林锋夹出拿出陆幽所谓“火云霹雳弹”,左手捏紧了老魔颈上铁索:“霹雳堂所余火云霹雳弹,五年前遗失一事,你大抵是不知的。”
“当年我将其中一枚赏了霹雳堂总舵,余下四枚如今在一指仙医孙济手中,你这一枚——大抵是水货用来唬人的罢?”
他一面说,一面推着陆幽往门外去,上官月忽将嘴一撅娇声道:“我受伤了,走不动。”
林锋闻言低头一笑,将手中锁链交与曹震拿了,旋即来在上官月面前,自稍屈膝蹲下身来,口中轻道:“上来,我背你走。”
一行人走在暗道内,恍惚间,林锋仿又回了真源山。
那日山径上,也是他与这个姑娘,也是如此景况,她伏在脊上,轻如柳絮。
只是今日上官月静得出奇,全然不似那日在自己背上指指点点,说东扯西讲个没完,开心得如个得到糖果的顽童。
她伏低了螓首吐气如兰:“锋哥,这一次,便是我第三次救你了罢?”
“你真信那个算命先生?”
“信,为何不信倘当真如他所言,只救你三次,能……能换你用心……待我一世,我……”
林锋闻言不禁失笑,自也压低了音声:“那等骗人之语你也信?真是个蠢丫头。”
上官月听了心中不是滋味,却听他又低低道:“既是流水无意恋落花,落花又何必一心随流水而去?我这颗心早便同流光剑一并存在你那里了。”
……
前厅内众人交战正酣,龙祈然趁曹震拖了棋魔抬手发掌,正击在方诲左肋,只一下便将坐隐仙打出三丈远近,那厮身形跌倒,一口鲜血吐出气绝身亡。
余下画魔、书魔怒由心起,正欲斩杀龙祈然为方诲报仇,忽听后厅一人冷冷道:“哪个再动手,我便要了老魔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