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万一小圣女不小心一命呜呼,到时真不好与南疆交代。
而至于老七,时隔三年,能看到他亲自出手无不赏心悦目,祁若翾亦是对他的身手百般信赖,只不过有个人却不愿他再以身犯险。
远离诀别崖时,女皇陛下恍恍然觉得,最近自己玩心有点重,且是玩得有点儿大了……
……
视下早与半个时辰前截然不同。
海岸边的拼杀逐渐被压制,不管是桑托的人,还是阿岚儿的人,但凡做苗人打扮,一律杀无赦!
鲜血染透了海砂,大雨落下,将浓重刺眼的红冲淡,巨浪打来,连同那些咽气的尸体和零落的断体残肢一并卷入大海。
自古哪个国家哪个王朝对统治的争夺都血腥而残酷,宁可杀错三千也不能错漏一个!
此举亦是每个权利重心的人默认了的。
诀别崖左边的高崖上,桑托挟着阿岚儿攀到顶端,追随身后的护卫只剩下屈指几人,其余的,都被紧追其后的祁云澈等人杀尽!
转眼行至末路,退无可退。
只消往后再退半步,定是万劫不复!
相隔不到十步,祁云澈手执染血长剑定下身形,雨水将他全然淋湿,衣袍与发贴合在他散发着冷冽的肃杀之气身躯上。
安宁平和的日子太久没有延续这样长的风波,南疆一行,他着实是感到无趣了,连从前能带给他快意的嗜杀都为之厌烦。
幸而,这一切还差一步便可结束。
“放人,饶你不死。”没有多余的话,祁云澈淡道。
桑托不屑一顾,阴冷的冷笑了两声,“你们以为到了这里,我便再无退路?”
听他话中之意,难道是还有后招?
祁云澈深眉紧锁,只觉风浪愈发肆虐,每次有巨浪向高几十丈的诀别崖打来,都能感受到清晰的晃动感。
鬼宿也忧心的在他旁侧近处低声,“爷,再不退怕是躲不过。”
他未语,波澜不惊的眼眸紧锁在桑托和阿岚儿身上,手中,他将握住的剑紧了一紧。
却与此时,桑托好似看穿他的心思,“素闻图亚大汗的剑极快,能够领教,倒不失有幸,只可惜——”
伴着阵阵淹没所有的雨声仰头,他笑声尖啸,阴邪非常!
今日的所有,他都是有预料的!
闻他大喝一声,剩下的六名心腹极快的撕扯掉各自身后的外衣,露出绑于背上的一副精铁炼制的骨架。
触发机关,银白的玄铁骨架随着双臂展开,用兽皮缝制的巨大羽翼赫然呈现在众目中。
祁云澈皆是意外。
早就做了乘风破浪,借天气诡变逃走的准备么?
死死的将阿岚儿挟于身前,桑托猖狂道,“你们实在太小看独孤夜!圣女在我手里,我要如何不行?我的族人遍布整个苗域,岂是朝夕就能斩除干净?”
他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
在诀别崖的不远处,只要利用风向找到独孤夜的船队,这一战就远未结束。
狂言罢了,扬声下令!
两人展开铁翼先纵身跃出诀别崖,只见那人在疾风中如落叶随风,辗转打了几个圈,渐而竟稳住了身形!
再有四人相继飞出,六个人身上都有坚韧的金刚丝相连,桑托身上也不意外。
他挟着阿岚儿缓缓将身形往后移,在脚跟悬空的同时,对祁云澈冷嘲道,“若不甘,大可放箭,我听说图亚大汗的射术亦是一绝,哈哈哈哈哈!!”
祁云澈便也笑了,看他的眼中只有蔑视。
猛然间,暴雨中就见猩红一物自他的身后飞快的夺出,吞吐着剧毒的蛇信子,向桑托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