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日的乌云很快就要来到自个儿头顶上,狂风阵阵,飞沙肆虐,吹得人无法睁眼视物。
祁云澈带领死士向诀别崖左边顶峰攀去,欲从桑托手中救下阿岚儿。
他们一行人数不多,统共十几,却是身姿矫捷,行动迅猛,遇到前来阻拦者,挥剑便斩,干脆利落,杀伐四方!连脚步都不曾放慢半分,顷刻就拉近两方人马的距离恺。
站在势高出的祁若翾看得啧啧称奇,再望脚底下的打杀,仍旧势均力敌。
自己花费三年训练的那些终归没法比戽。
眼看一场暴风迫在眉睫,她蹙起眉梢,不情愿的抬手招了招,遂,身后众列里行上前来一人,正是冷绯玉。
“皇上有何吩咐?”
冷绯玉恭恭敬敬的负手站在她身后,低着脑袋,动作似在避开飞沙,其实,对诀别崖那方的战况心中有数,故而他连看都懒得多看。
他的这位表姐虽然做了皇帝,可那贪玩的心性始终未改。
见到祁云澈有忠心耿耿又所向睥睨的星宿死士,非要捣鼓个暗阁来,还要按照武力高低给里面的杀手取她自以为犀利的名字:暗一、暗二、暗三……
这暗几十的人,单说训练时日都比不过他从前在冷家亲自调教的暗人,十个恐怕都不够他一个操练,而和他们交手的南疆侍卫,因为此次是为送嫁,各个都身手不凡,能把平手的局面硬撑到这个时候,已是超出预料了。
此次若一开始便是他的人出马,兴许这会儿小圣女都毫无无损的带到跟前来。
再三下五除二将该斩的都斩了,轻轻松松了结此事,威胁中土的隐患解决得不但干脆,还漂亮。
只可惜……
眯眼偏头瞄了被人搀扶着还摇摇欲坠的左相,他心有戚戚焉的苦笑,忠言逆耳啊!
祁若翾见那方委实不得分晓,小圣女又被抓去,她心里也有些着急。
顾不上来时和冷绯玉打的赌,心急火燎的下令,“速速派人前往,在暴风雨来前制胜。”
冷绯玉颔首应‘遵命’,转身便向冷溟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那冷溟是如何做到的,在呼啸得面对面说话都越发勉强的风声里,他取出支血玉短笛在唇边无声的吹了几下,就见到诀别崖下,从右侧的乱石队里汹涌的杀出一队人来。
抽刀在手,步履如鬼似魅的轻盈,勇猛的冲进战圈里,迅速将形势逆转!
祁若翾见状一讶,回首看向冷绯玉,正想问个究竟,就听颜朝道,“莫非这是传说中的以音控人?”
以音控人,单听名字都觉得新鲜,不用说,她又想给自己的御用也来一个了。
“并非。”冷绯玉专注观战,淡道,“西域异教的以音控人之术早已失传,只我从前便有过忧虑,若在两军交战时遇上今日这样的天气,战鼓声不定能传开,极易影响战局,故而想出了另一种传讯的法子。”
祁若翾忍不住好奇问道,“什么法子?”
冷绯玉笑语,“法子简单得很,多得一人相助才成事,皇上想知道的话,大可向沈二公子讨教一二,不过鉴于皇上近来与沈家指婚一事,恐怕沈二公子会不大乐意。”
一番话下来,祁若翾吃瘪。
她尴尬的撇过头,举目远眺,发现半刻前还在海上的那片黑云眨眼尽在咫尺。
海面上怒涛汹涌,仿佛海水里藏着吃人的恶兽,随时会现形上岸屠戮一场,在诀别崖交战的人再不躲就来不及了!
身后那若干文绉绉的大臣们被吹得歪东倒西,再而忽觉有水滴噼里啪啦的自头顶落下,大雨说来就来!
略整了下早就被吹得乱不成型的衣袍,她当机立断,端起天子应有的架子道,“这天多诡谪变化,眼下众爱卿先随朕一避,绯玉,让你手下的人……速战速决。”
自然,这其中也大有掩饰方才尴尬的意思。
永泰女皇深信,定南王会将这残局收拾善后,让她满意!
见她给自己找台阶下,冷绯玉假装恭谦的附和,“臣定不负皇上所望!”
稍顿,他眼底溢出笑,又道,“如此时候,皇上也该想想当如何与汗妃娘娘交代了。”
刚转身的祁若翾微有趔趄,更加忧心忡忡!
tang
……
诚然,老七给南疆二王子打包票保圣女平安无事,祁若翾是晓得的!
对老七的身手还有星宿死士她更百般信赖,可这暴风雨来得凶残又猛烈,狂风暴雨天摇地动之势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