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洒脱一语,这是哪个都没有想到的。
颜莫歌不是不愿,不是不敢,这天下间,他要娶个怎样的人使不得?配不上?可他独独没有想,连念头都忘了要动。
说钱财?他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动动手指头能喂饱多少人,饿死多少人?
说权利?他只手遮天,诸国之间游刃有余,哪个国君天子不卖他个面子烀?
说姿容?他风华若妖,举手投足翩翩尔雅,流光溢彩倾国倾城。
说女人?身边的端茶递水的都绝色无双,软语声香,才情武功两全,又能护他还能爱他!
嫁他是福!可,谁能嫁?他要娶谁才算匹配?
奎宿几个心里打起小鼓来,看小公子的形容表情,哪里会有个不愿意的?
可成婚非同儿戏,眼下又大势在前,当真就在这穷乡僻壤成亲?!
死士们视线交织,眼色里都是推脱和无奈,这似乎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见颜莫歌呆在那里,半响不言语,连那双最是星华攒动的眸子都不闪了,夜澜淡笑,“如何?不愿意么?”
他才是有所反映,怔怔然中缓释半瞬,亦是云淡风轻的笑了。
娶夜澜?委实对他的口味。
“你敢嫁,我自是敢娶的。”
一锤定音,宋四嫂立刻欢天喜地的起身,择日不如撞日,生怕有人来乱,生怕哪个会反悔。
镇长家前些时候才办了喜宴,好些东西都是现成的,赵家的猎户父子前日进的山,半刻前刚回来,不仅兔子猎了好十几,更抬回来只三百斤的野猪!
还有打算来留宿的商队做的就是丝绸生意,正好打边城出,货物里定少不了大红菱缎!
有了主意,众人都忙活起来。
新娘子先带去领去镇长家打扮,壮年们跟着孙洲去布置流水席的桌子。
莫要嫌弃,凡事重在心意。
颜莫歌活这小半辈子,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天天给人供着,说那些好的稀罕的,早就不稀奇了。
在一座小镇子里办婚事,当真有趣。
他乐意!
……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还是镇中那条蜿蜒的街道上,两串长得仿似没有尽头的红灯笼沿街高悬,十几年沉香的坛子酒开了一坛又一坛。
八个篝火燃在镇外最宽阔之地,收拾干净的野味烤得金黄流油,引人垂涎欲滴。
白日忙得昏天暗地,最后奎宿他们三个也被拉去做帮手,这会儿早已和镇民们打成一片。
想来,小公子和夜澜姑娘乃木已成舟的事。
男未婚,女未嫁,彼此有情,这婚如何成不得?
不知情的太王夫大人动怒是一定的,可夜澜姑娘医术无双,有她在小公子身边真是再好不过!
想必就是大汗与汗妃晓得了,也会真心实意的为之高兴。
至于这婚宴,起初他们几个心底里是觉得不屑,眼下融入当中来,别有一番风土人情,镇民真挚纯朴,热情洋溢,难怪会得小公子喜欢。
罢啦,好日子务必要放开大喝一场,回了蒙国,早晚是要再大办一回的。
颜莫歌与镇长等人坐在一起,身上穿着一袭大红的喜服,暗色的锦带束腰,除了玉面华冠之外,再没有任何装饰。
喜袍亦非珍贵的菱缎所制,只单单被他穿在了身上,怎样都是绝代风华,颠倒众生的。
只这夜,这一时,他便是坐在自己该坐的那一处,听众人往来谈笑,觥筹交错,心里的不可思议在一点一滴的泛起,腾升。
这是他与夜澜的婚宴,他们……成亲了!!
……
亥时。
大伙热热闹闹的拥着新郎官去了刘阿婆家。
此处早就换了个模样,傍晚刘阿婆务农回来还差点以为自个儿进错了门!
入眼满是红绸做饰,喜庆的双喜字也不知哪
tang个剪的,轮廓极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