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言思道这话出口,接下来眼前发生的一切,便不再是谢贻香所能看明白的了。
只见言思道变得巨大无比的身子,仿佛是不敌天祖父的神通,竟在片刻之间破裂开来;而他那成千上万块身体的碎片,随之又化作了成千上万个言思道。渐渐地,就连这山谷里的每一株草木、每一块石头,居然都变成了一个个全新的言思道,纷纷挥舞着手里的旱烟杆,铺天盖地而来,当真是一幕“群魔乱舞”的光景。
与此同时,这整个“阴间”山谷的四周山壁上,也随之幻化出了无数张人脸,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有的是老者、有的是孩子;有的是男性、有的是女人。当中表情各不相同,或喜或怒、或悲或欢,正是所谓的芸芸众生、百态千相。而所有的人脸,都分别对应着一个言思道的化身。
似这般过了半响,漫山遍野的言思道又先后汇聚在了一起,继而重新拼合成一个巨大的言思道,挥舞着手中那柄长达二三十丈的旱烟杆。旱烟杆所到之处,整个“阴间”山谷的四壁便随之坍塌,夹杂着大大小小的石块往下砸落,而四周山壁上成千上万张人脸,也随之消逝不见,整个山谷就在毁在了言思道的旱烟杆之下。眼前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大片苍白色、浩瀚无际的天空,和一大片漆黑色、广袤无垠的大地。
而那个神秘莫测的天祖父身为此间的主人,仿佛是那高高在上的神祗,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又或者是一阵风、一片云,其实都是这位天祖父的化身所在。而那身形巨大的言思道,则仿佛是上古洪荒时期那开天辟地的盘古巨神,只不过是将盘古手里的巨斧变作了旱烟杆。
谢贻香虽然看不懂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荒诞之事,但也知道这是言思道在和那“太虚一梦”的主人天祖父相互斗法、全力拼战。一个想要摧毁这整个梦境,另一个则想保护这整个梦境,却不知到底是谁胜谁负。
然而她再转念一想,这言思道向来手无缚鸡之力,似乎根本就不会武功,如今身在这天祖父的“太虚一梦”之中,即便是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青竹老人也无能为力,似言思道这般只会做口舌之争的人,又怎会有如此大的神通,居然能和这梦境主人天祖父相互抗争不下?
就在谢贻香不解之际,只听身旁的青竹老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当真是好深的心机……丫头,之前牛鼻子曾说你身上有‘失魂’之相,也便是俗称的‘鬼上身’。当时你说什么也不肯向我等言明,如今看来,难道那个上了你身子的‘鬼魂’,便是眼下这人?”
谢贻香微微一愣,回答道:“不错,正是此人。”要知道她当时根本就没弄明白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对海一粟所谓的“鬼上身”一说,她也一直不敢尽信,多少抱有些怀疑。再加上言思道这人本就神秘莫测,来历不明,甚至连“言思道”这个名字都是假的,所以在当时的情形之下,她又如何向众人说起?
即便是后来在那汉墓主室里,自己到底还是向鲁三通等人提起言思道的名头,大家也听得一头雾水,还说出一连串什么“天机算”释如风、“大梦戏子”和“无相秀才”等名头,谁也不敢确定言思道的真实身份。所以谢贻香就算一早坦诚相告,说自己身上的“鬼上身”是被这个言思道所“上身”,其实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青竹老人听到谢贻香这个回答,却立刻沉下了脸色,缓缓说道:“果然如此……怪不得这人居然能有如此本事!丫头,莫非你还没明白,当时在那湖神祭坛上,这个人的确已经命丧在大芮曾祖父的神通之下,可谓是挫骨扬灰,死得干干净净……而如今再一次现身的他,其实根本便不是原来的那个‘他’,而是……而是以‘鬼上身’附在你身子上的那个‘他’!”
这番话说得谢贻香心中巨震,她陡然回过神来,自己亲眼看见已经死了的言思道,又怎会再一次出现在天祖父的“太虚一梦”之中?
原来眼前这个所谓的言思道,根本就不是言思道的真身,而是一个“鬼魂”罢了;是那个一直“附身”在谢贻香身上的“鬼魂”,也便是多次在梦境中和自己交谈的那个言思道?
一时间,谢贻香还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答案。只听那青竹老人继续说道:“所以这个人之所以能再次现身于此,却是先以‘鬼魂’附在了你的身上,再通过你的身子进入到了天祖父的‘太虚一梦’里……也便是说,这个人根本便没有自己的身子!如此一来,纵然是身为梦境主人的天祖父,也无法通过所有人相互连接着的身子来约束于他,他整个人就好似这梦境里的一个游魂,谁也拿他没有办法……照这般下去,只怕这‘太虚一梦’当真便要毁在此人手里!”
谢贻香听到这里,终于有些明白青竹老人的意思,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难怪言思道方才会说“我这一切的安排,从头到尾便是为了进入到你这‘太虚一梦’之中,从而破你神通、灭你全族!”以此推测,那言思道不知用什么法子潜入自己脑海中,从而令自己出现“鬼上身”的症状,其实从那时起,言思道便早已料到了今日之事,所以才会提前在自己身上埋下这一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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