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子的混帐东西,朕要夷他九族!”
一瞬间,崇圣殿内外鸦雀无声。
皇贵妃目光微垂落在身下绣碧霞云纹西番莲连珠孔雀纹锦鲜红长裙上,嗯,这裙子的颜色好像还不够鲜,下次要让人跟内务府说一声才是。
便在这时,耳边响起元狩帝仍带怒意的声音。
“茹枥,请皇贵妃进来。”
茹枥便恭身上前,“娘娘,请。”
皇贵妃笑了笑,对身后跟着的宫人说道:“你们都留下吧。”
“是,娘娘。”
皇贵妃只身一人入了崇圣殿。
这引得周遭那些窥视的贵人越发的红了眼睛!但便是银牙咬碎,又能如何?!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一会儿,不多时屋里再度响起元狩帝的声音。
“茹枥,传朕口喻,宣荣阳候,荣阳候夫人,荣阳候世子夫人,段远坤,段府少夫人,喻念安进宫。”
“是,奴婢领旨。”
茹枥立刻点了身边的两个小太监,让他们离宫宣旨去了。
崇圣殿内。
永平大长公主红肿着眼睛跪坐在地,元狩帝如困兽般在偌大的殿宇里来回打着圈,皇贵妃则不时的劝说永平大长公主几句后,又抬头,欲言又止的看向元狩帝。
“爱妃可是有话要说?”元狩帝看向皇贵妃。
皇贵妃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一抹僵硬的笑,然后,侧头看向身侧的永元大长公主,轻声说道:“公主,臣妾不是要偏帮荣阳候和段大人,妾身就是想说,这里面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永平大长公主冷冷一笑,抬目,目光锐利的皇贵妃,冷声说道:“你这是说我含有血喷人纯心诬赖他们不成?”
“不是,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皇贵妃连连摆手,脸色惨白一笑,轻声说道:“公主,臣妾只是想着,荣阳候他就算平时跋扈了点,但您的身份摆在那,他就算是向天借胆,也不敢……”
“哼!”永平大长公主冷声一哼,抬头看向元狩帝,“皇上,您是不是也是这般想的?”
元狩帝其实在最初的震怒过后,也想到了这点。只是,他不方便说,必竟现在受委屈的是自已的皇姐,他要是问了,那不是说他在质疑永平大长公主吗?现在,听永平大长公主这样问,默了一默后,沉声说道。
“贵妃说的也不无道理,皇姐,您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永平大长公主闻言,冷冷一笑,目光如刀子似刮向元狩帝,“我就奇怪了,怎么小小一个荣阳候竟敢把主意打到我这长公主头上来,却原来是你在后面替他们撑腰!”
元狩帝顿时便僵在那,等回过永平大长公主这话里的意思后,连声说道:“皇姐,您这是什么话!您和朕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朕岂是那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人!”
“不是就好!”永平大长公主冷声道:“你准备让荣阳候府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交待?”
元狩帝闻言默了一默。
之前确实也有不少参奏荣阳候的折子,但因为他要平衡皇子之间的关系,是故,一律都被他压了下来。
现在看来,荣阳候确实也闹得有些过了!
“皇姐,您放心,不管荣阳候给出什么样的解释,朕都会替您做这个主!”
永平大长公平冷冷一笑,却是满脸的不以为然。
皇贵妃之前不敢插嘴,待这时,两人都平静下来了,便轻声说道:“公主,臣妾让人打盆水进来侍候您梳洗吧?”
想着等会还要跟荣阳候夫人和潘氏及段喻氏对质,永平大长公主点了点头。
皇贵妃便走了出去,让她的贴身宫人打了水送来,她自侍候着永平大长公主梳洗上妆。
一切,弄妥,外面响起茹枥的声音。
“皇上,荣阳候,段大人他们都到了!”
这里必竟是供奉先人的地方,不适合审案,于是众人便移步去了崇圣殿东半边的文思阁。
一进大殿,以段元坤为首之人,连忙站了起来,上前行礼。
“臣(臣妇)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狩帝冷冷一哼,也没叫他们起来,而是目光一顿,落在了荣阳候身上。
荣阳候顿时便背脊一僵,撑着地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元狩帝目光一移,落在荣阳候身侧的荣阳候夫人身上,等见到荣阳候夫人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样的身子时,他的目光又依次跪着的其它人都扫了一遍。
最后,方才淡淡的收了目光,看向了为首的段远坤。
段元坤到镇定了许多,他垂眸,眼观鼻,鼻观心,目光落在身下光可鉴人的砖面,身上的气息安宁静默。
元狩帝收了目光,冷声问道:“知道朕为什么传你们入宫吗?”
“回皇上,臣不知!”段元坤说道。
他的话声一落,永平大长公主“嗤”一声冷笑。
元狩帝无奈,回头朝永平大长公主看去,“皇姐……”
永平大长公主迎了元狩帝的目光,冷冷说道:“皇上,可以问段大人一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