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杏让人收拾好了西屋。
没一会儿,陆九庭、楚真和侍卫他们果然抬着昏迷不醒的谢承宣回来了。
随行的还有个白胡子军医,他仔细地向萧玉杏交代了不少要注意和禁忌的地方,还开了方子让去抓药煎药什么的……
混忙了一通,众人皆尽散去,萧玉杏吩咐沈嬷嬷去抓药,她则进了西屋。
萧玉杏打量着这屋子。
——南疆的秋冬虽然不冷,可这屋里一应摆饰全无,窗纸是白宣纸、帐子是白纱帐……再衬着满屋的楠木家具,愈发显得这屋子冷冷清清的,一如他寡凉无情的性子。
萧玉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走近大床一看,只见谢承宣趴在床上,脸儿侧枕着,两眼紧阖、面庞惨白。
“大爷?”她轻唤了他一声。
谢承宣完全没有应答。
萧玉杏这才大着胆子看向了他。
说起来,前世今生的……最后她和他倒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萧玉杏已经不记得,她到底有多久没有认真看过他,久到……当她看向他那刚毅而又俊美的面庞时,居然生出了一丝奇怪的陌生感觉。
她在床前的小杌子处坐下,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
“大奶奶!”春明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里还带着一丝焦急与害怕,“外头来了人,吵吵嚷嚷地定要闯了进来,吴叔都快拦不住了!”
萧玉杏皱眉,“是何人?”
春明迟疑道:“奴听吴叔喊他作‘马二爷’。”
马二爷?
萧玉杏明白了。
来人是马辉,宋晓的小舅子。
此时,外头已经响起了喧哗声?且还隐含着门房老吴愤怒的吼叫。
萧玉杏站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二门处,迎面就看到有人怒气冲冲往里头闯——
老吴奋力拽住那人的衣袖,还叫道:“此乃我家后宅重地,还请马二爷自重、自重啊!”
萧玉杏吩咐春明,“去喊了九庭过来。”
春明撒腿跑了。
这人是个虬髯大汉,生得极粗壮。见了萧玉杏,他眼前一亮,顿时站定、上下打量起她来。先是细细地打量着萧玉杏姣美的面庞……然后目光下移,扫向她的胸前、腰肢,最后目光又在她的饱满之处停下,目光放肆而又不怀好意。
萧玉杏皱眉。
“你就是……谢承宣的老婆?”马辉粗声粗气地问道。
这小娘皮真他娘的好看。
萧玉杏道:“马二爷请回罢!我家大爷受伤卧床,无论二爷有何要事,也得等我家大爷醒了再说。”
马辉茫然张大了嘴。
那啥……
这小娘皮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
谢承宣没醒,所以他闯进来也没用?
呆了一会儿,马辉回过神来,大声说道:“呸!只要谢承宣还没死,就得爬起来、回答我一句话——我姐夫宋大行究竟是怎么死的?!莫不是谢承宣杀的?所以他不敢见人,故意装病使诈不成?”
萧玉杏呆住。
——宋晓死了?
电光火光之间,她想起了老军医交代过她、说程大将军很看重谢承宣?
萧玉杏冷笑,“我家大爷的伤,究竟是真是假……马二爷只管去问程大将军!”
然后又盯着马辉,“马二爷就这样堂而皇之闯入别人家中,可要我去和程夫人说上一句,请程大将军问马二爷一个私闯民宅之罪?”
“你——”
马辉有些恼羞成怒。
他第一眼只是觉得这女人实在长得太好看了!尤其是她那雪白如瓷器一般的肌肤,那手可一握的纤腰、还有那鼓鼓囊囊的一处……
他甚至暗中吞了一口口水,幻想着要是谢承宣真死了,他就必须把这女人弄到手不可!
一看就是个尤物啊!
没想到,这小娘皮看着娇娇弱弱的,竟三言两语地就怼得他无话可说?
马辉一向蛮横,当然不肯吃这亏。又想着根本不知道谢承宣是不是真的装病……若是假的,说不能只要他调戏一下这个小娘皮,谢承宣就忍不得了,从屋里冲出来的话?
这么一想,马辉桀桀怪笑,“谢家弟妹,我兄弟病成了那样儿,指不定哪天就嗝屁了,要是弟妹无处可去,我家中大床尚能匀一边儿出来给弟妹……”
说到后来,一双色迷迷的倒三角眼已经紧紧地粘在了萧玉杏的身上,还打算上前动手动脚。
萧玉杏大怒!
正好这时陆九庭匆匆赶到。
萧玉杏强压下怒意,淡淡地吩咐陆九庭,“九庭,替我客客气气的送了马二爷出去。要他不想客气的,那你也不必客气,直接打出去罢!”
说完,她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