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说,如果刘白袍真的进入黑山威福军司,我可以答应你,我一定会把他留下来,身为夏人,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但如果不是军司该管的范围内,那我着实也是无可奈何。”监军使向瞎征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认可瞎征的说法,但是,他有他自己的局限,他有自己需要的自保。
瞎征也点了点头 ,他能理解监军使的难处。
“相公,其实我们当时,可以如刀一般,从背后直插敌阵。以相公的神射,至少梁柱很难全身而退,到时是放海城沙盗回去,给六连环造成抗衡之势,或是直接统领沙盗,让他们为我所用也好,都不至于和现在一样,一无所获啊!”赤滚滚一边走,一边低声向刘瑜抱怨着。
他没有白玉堂那种对刘瑜敬畏感,他和刘瑜的关系,他对刘瑜更象是一种邻居小孩,对街坊长辈的态度。
这个问题,白玉堂已经多次训斥了他,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不过对此,刘瑜倒并不是太介意,他也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在每一个下属面前,都保持一种高不可攀的形象:“收获一道伤疤,算不算收获?”
“这让人砍了一刀,哪里可能是收获?”赤滚滚扁了扁嘴。
刘瑜便笑了起来:“那些沙盗,不算什么收获。”
然后便没有再往下说,因为沙漠的风沙很大,大家都包裹着长巾,所以刘瑜也不打算长篇大论。
事实上,赤滚滚一路上,都没想通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对于赤滚滚来讲,的确不太好理解。
毕竟是人多势众啊,有人手,有地盘,培养成一支亲大宋的力量,这没有什么不好啊?为什么刘瑜要这么放弃掉这些沙盗呢?
直到他们抵达了黑山威福军司,扯下蒙着头脸的长巾,刘瑜看着赤滚滚还是一脸的迷惑,便笑着对他说道:
“你觉得,在京师的禁军,跟夏人相较如何?”
赤滚滚摇了摇头,因为这是一个不用问的问题:“那不成,西军和青唐人打还成,和夏人打,就有些艰难了;京师的禁军,哪能扛得住夏人?”
上面的大员不清楚,下面当过小军头的,哪有什么不清楚?
“厢军呢?”
这话一听,赤滚滚禁不住就“扑哧”笑了出来。
这哪有什么可比?厢军那些农民和手艺人,跟夏人的军兵怎么打?当靶子吗?这根本就不是能相提并论的事情啊。
刘瑜就拍了拍赤滚滚的肩膀:“那你说离大宋万里之地,养一支厢军,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