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事官瘫在地上痛哭着,刘瑜看着,终于有些不忍,过去又踹了他一脚:“哭个屁!我给你个机会,说。你要自己没把握住,那自己心里也得有数,奈何桥上也不用回头望了。”
那亲事官听着连连磕头:“小人招,小人全招了。”
当听得这亲事官说罢事情来龙去脉,刘瑜气得扑了上去,冲着这亲事官劈头盖脸一顿老拳,尽管白玉堂连忙把刘瑜抱开,好声劝说便是要行刑,也用不着刘瑜自己亲自动手,但这么一会功夫,刘瑜也打得他自己指关节都皮开肉绽。
“你怎么不去死?你在皇城司呆了七年,从魏岳魏公公在的时候,你就在皇城司,就是一头猪,在皇城司呆了这么久,也不至于蠢到你这样!你妈生你,真不如生块叉烧!”刘瑜是全无风度,暴跳如雷。
为什么呢?因为这亲事官招出来,事情很简单:被狗嗅出身上有牵机药气味的那个军汉,请这亲事官吃酒,然后说那孙都头与自己有恩,如今因为出卖宋军情报被拿下,刚才审讯之余,低声告诉自己,想喝一口桂花酿。所以想请洪姓亲事官帮个忙。
“那你最蠢的处理方式,就是让他进去,给那孙某人喂药啊!”刘瑜真是感觉听着都要疯了。
那洪姓亲事官哭丧着脸说道:“小人以为,帮人报恩总是积德的事,但不要给人趁机劫了人犯,那就误了相公的大事。故之小人看守了这厮,叫来了平时信得过的心腹手下,把这厮给的两贯钱全给了心腹,包括那厮许下,日后要给的陕棉等等。”
他怕托他办事的军汉甲,趁机劫牢,所以他亲自看住军汉甲,却指使军汉乙去办这事。
然后到了孙都头毒发,洪二自己也暗暗觉得惹祸,但总有一丝侥幸心理,直到刚才,方才不得不面对现实。
刘瑜真是不住摇头:“此事若真如你所言,你以后,老老实实去厢军里,做个本份人吧,你真不是一个该呆在皇城司的人。”
接着提审两个军汉,倒是与洪二所说,一般无二。
而在审讯那个找洪二郎的军汉时,刘瑜却就遇到了问题了。
对方始终表示,自己就是跟孙都头有恩:“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先前小人也不知道,那瓶桂花酿是有毒的。只是孙某当年曾救过家父一命,在他临死之时,这么一点愿望,小人若不为他成全,岂非也太说不过去了?”
刘瑜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说辞,这军汉跟洪二郎和洪二郎心腹的军汉不同。
那两个,都是家小尽在汴京的。
又不是阵前战败被执,世上薄情者是有的,但跟在刘瑜身边,家小又在汴京,当真为了两贯钱当卖国贼?有人贱到这地步?至少刘瑜是不太信的。说句不好听, 他们在白玉堂手下办差,过来王韶这边,王韶尽管在病中,吩咐手下给的打赏,都不止两贯钱。
但这个声称要报恩的军汉,刘瑜就信不过了:“不是因为他之前没有跟我办过差。”
刘瑜很他细地分析给白玉堂听:“他的嘴太硬了,硬得不象正常人。”
烙铁、皮鞭、老虎凳,全都招呼过了,但这个军汉,却还是咬定牙关,说自己不知道,就是要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