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时领命去了,刘瑜又把高俅叫过来:“八十匹马归章子厚,可已调拔交割?”
“年前就交割好了,那边章相公的长随,又在西军里,跟杨副都总管相公借了若干护卫,六十匹马卖给了杨副总管相公,二十匹马和银钱,就由杨副都总管相公借出的护卫,一路护送着回乡去。”高俅倒是马上张口就来,他记性真的极好。
刘瑜点了点头:“秦凤路经略司那边,许了五十匹马,又许了二十匹赔偿,十匹给王子纯私人所用,交割清爽了么?”
“也已交割妥当。”
“范府,大名府那边,可已送去?”
“范府那边,按先生安排,除了成公那里送二十匹,马奶酒二十斤,其他各房十匹,马奶酒十斤,总共五十匹马;韩魏公那边五十匹马,还有马奶酒百斤。全都已在年前送出。连同富相爷府里、苏府、王相爷府里、曾相爷府里、张副都知等等,全都打点了,先生宽心。”高俅微笑着一条条报上,他全然不用去看笔记,办过的事,极有条理,随口就来。
刘瑜听着点了点头,他深知自己于间谍事务上再有天赋都好,现时自己就是一个七品官,不把各位大佬该打点的都打点好,那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听着高俅复述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错漏,刘瑜便对高俅说道:“你和李宏去隔壁院子,把亲事官尽数点起,准备启行。”
“是,先生。”高俅行了礼下去,不敢待慢,马上就去办差。
这边高俅下去办差,杨时却就把筑录羽松带了过来。
后者见着刘瑜,不胜的惶恐,一个劲说道:“你哪里是要赚钱的宋国商人?你这等人,贵不可言,哪里会为了几个钱,专门到部落里,去和我说事?这事要让贵人们知道了,只怕我是逃不过五马分尸的!”
筑录羽松聪明得要紧,木征部落里,出了名会来事的人。
看着刘瑜的架势,照壁后头,站惯了依仗的亲事官,扶刀而立,哪里还不知道,这位是贵人?
“你要是就这么回去,我保准你绝对会被五马分尸,你信不信?”刘瑜微笑着,对筑录羽松这么说好,边上杨时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苦娘、艾娘便带着那二十几个奴隶,从屏风后面,鱼贯而出。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从刘瑜在青唐把他们带出来。
但筑录羽松看着这二十余人,很明显他感觉到了不同,也感觉到了恐惧:“不,贵人,我不掺和你们的事,我就是一个想赚点钱的牧人,放过我,别把我卷过这种可怕的事里面来。”
“不,筑录羽松,你会把他们一个个,送到其他的部落里去。”
刘瑜低头冲泡着茶叶,似乎黄色的茶水,要比筑录羽松的脸,可爱得多了。
“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做或不做这件事。”
“让人带你过来,目的只要一个,他们二十多人,至少得分散在七到十个不同的部落。这样,以后货物到了,他们才好领着各自的部落,来找我们买货,你说对吗?”
刘瑜的话没有说到透,但很明显,筑录羽松是明白了刘瑜的意思。
这当口,根本就不是和他商量做不做。
刘瑜要听的,是如果把这件事交给他,筑录羽松将如何做?
说得好,刘瑜会让他去做;
说得不好,筑录羽松知道,自己怕是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