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也许也正是他身后的五个兄弟,想要弄清楚的问题。
“这山寨,看着是有章法的,不是张大牛这等人,能布置出来的东西。”
“依着这山寨来看,你并不想造反。因为你们没有提出替天行道,也没有提出均贫富之类的口号。只是兄弟们有杀了人的,有犯了事的,不得不落草,聚在一块,算是啸聚山林吧。落草为哪般?其他人不想,张大牛不想,你不会不想。”
“一个能让张大牛这创始者,感觉到威胁,能够让山寨百多号人都爱敬的人,你若说没想过,山寨以后的路怎么走,那也太假的。所以你肯定想过,你不造反,那就等招安。”
病人脸上神色一凛,沉吟着开口道:“不敢请教,相公官讳。”
张二狗看着对方改口称刘瑜为“相公”,他的胆气便上来了:“放肆!念你有伤在身,不能全礼,但怎么一点上下都不懂?何方人氏,想甚名姓,是个什么来去,总有述说清楚,方是道理。”
也就是相当要具上手本,把自己简历报了,再问别人是什么官职。
病人身后几条大汉,听着眼中尽皆不满,更有一人说道:“哥哥,俺便不愿受这鸟气,方才来落草,你看如今,八字还没一撇,这厮便抖起来了!依着兄弟看来,这不是什么好去处,我等还是在山上,逍遥快活便是了!”
这就是境界的问题了,连张二狗这在刘瑜身边跟得久的,都冷笑着嘲讽:“这世上岂有谁能逍遥快活?便是官家、宰执,也是不得闲的。你以为逍遥快活?他日大军一到,你如何逍遥?便是会投胎的,当个富家子,也需学会带眼看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数代家业,一夜化为乌有的事,也不是一桩两桩!”
论手底下功夫,张二狗能不能比得过这几条大汉,那是未知之数;
但论见识和口才,张二狗倒是没有给刘瑜丢脸。
那病人也知身边兄弟的话,太过肤浅,涨红了脸喝止了,却用右手架起左手,抱拳道:“某家金华白玉堂,不敢请教相公官讳!”
刘瑜听着,倒是脸色一紧:“白玉堂?”
这个名字太熟悉了,只不过刘瑜知道,流传到后世的评书话本里,所谓的展昭也好,三侠也好,都不过是艺术现象,也就是历史上并没有记载这样的人物出现。甚至去东京的期间,刘瑜还在皇城司翻阅过档案,真没有关于展昭或是南侠、北侠的记载。
谁知来到这解州的强盗窝,却遇见白玉堂?
“锦毛鼠白玉堂?”刘瑜试探着问道。
那病人惊讶的望着刘瑜,平晌才道:“难不成相公听过白某贱名?只是这锦毛鼠的浑号,不知道从何而来。白某名玉堂,字五义。”
字一般都释名,例如刘瑜字子瑾,瑜是美玉,瑾也是美玉。
白玉堂,字五义,却是出《国语周语》中的“五声昭德,五义纪宜”,也就是指谓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
刘瑜苦笑起来,搞不好,这位真是话本里的现实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