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只开一门而已,知州把巡检和捕快都骂得狗血淋头之后,又觉得这些人济不了事。
要不昨夜也不会一个刺客都没捉到。
于是开城门之前,知州就派解州衙门那边的吏员,请了一位解甲归田的老武官,带着几个头发灰白老亲兵,摆了张椅子,在城门口盯着出入人等。
这位之前和西夏人打过仗的,也是做到内殿承制的大使臣。后来沙场上断了一条腿,又是年纪大,得以回家颐养天年。这当口就被知州请了出来,毕竟行伍里呆了十几年的老军头,万夫不挡之勇不见得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应该也是没有的。但看人的本事,看一个人是不是有过从军经历的本事,这老军头却就绰绰有余了。
城门刚开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七八人被纠出来。
一个也没有揪错,好几个是行伍中出来的人物,并且不论是否从军,都是弓箭好手。
“只开过一两次弓的,哪怕他射死过人,老夫也认不出来。”
老武官抚须笑着,对着边上的巡检兵丁,传授经验:“但只要能入弓营的水准,不论大宋还是辽、夏,不论他是不是当过兵,绝对逃不过老夫这眼!”
二十人左右,射了百多箭,也就是一人至少五六箭。
又不是两军阵列于前,可以把箭插在身前地面的。
那么要射一枝箭,少不得就要从箭壶里取箭、搭箭、开弓、瞄准、撒放。
别小看把箭插在地面和从箭壶里取箭这两者的区别,这两者有个时间差,前者要比后者快上一点,也许是半秒一秒。这几步走完,才能射出一枝箭,而六七息,也就是大约二十秒,能射完五到六箭,而且命中很集中——捕快堪查过,攻击者大约在七十米外的屋顶发射的,但基本羽箭都能透窗而入。
有这本事,基本上都能进入弓营。
“那他的左肩,必定比右肩低。如是习惯用左手,则就相反。”老军头向着边上的巡检兵丁教授着经验:
“持弓的肩沉不下去,这箭的准头就不成,弓会抖。对了,把那着褐色短衣的拦下,那应是军中刀盾兵的出身。”
这一上午,解州城就扣下了十三人。
两人是左近的粮草场老军,过来采办些食物的,巡检和差役都认得,便自他们去了;
其中五个是本地的大侠,叫了里正过来,领回家去,不教出门;
有三个却是军中的逃卒,便被衙门拿了去,是要发配还是怎么样,那是后话;
另有三人是商队的护卫,于是连那商队也一并被扣下,倒是有托本地商户去衙门说情,结果连说情的商户,都被暴怒的知州下令一并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