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老种经略相公行了礼退下去,接下来上前行礼的人里,是折家的子弟。
这个虽也是将门,但又不是折可存、折可大,倒也还好,刘瑜点头答了礼。
那三个宦官,看着伶俐,除此倒也无他。
只不过那个十五六岁的儒生,上前来,礼节极为端重:
“学生杨时,字中立,有劳先生教诲。”
刘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开口问道:“听你口音,莫非是弘农人?”
“回先生的话,学生祖籍正是弘农华阴南剑将乐。”杨时恭恭敬敬地回答。
刘瑜听着,尽量温和地展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好,你且候着。”
他心里是禁不住的高兴啊,杨时,程门立雪这个典故的主角!
尊师重道的典范。
正人君子。
爱国者,主战派。
简单的说,就是好人,忠臣,正面人物。
刘瑜觉得自己终于时来运转了,不再是聚焦着童贯、高俅这等样人。
连接下来几个儒生的见礼,刘瑜都觉得看他们特别顺眼。
直到最后那位皮肤稍有些黝黑的儒生,看着二十出头,倒是生得英俊,上前来行礼,他一开口,刘瑜只觉脑袋“轰”一声快要爆炸了!
“学生蔡京,字元长,游学至东京,不意有幸得听先生教诲。”
蔡京,蔡元长。
这汴京城是现时世上最繁华都市。
各种人尖子,不论好的坏的,忠的奸的,都往这里聚集啊。
刘瑜深吸了一口气,又悠悠地吐出,方能不至于当场暴粗骂娘:“行了,先候着吧。”
边上魏岳看着就不太对了,凑过来问刘瑜:“这蔡学生,跟你不对眼么?咱家拎他走便是,你别斗气,这差事得办妥。”
“为何挑了这些人过来?”刘瑜没有回答魏岳的话,而是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
“这些人,是暗中观察之后,头脑灵活,而且身家清白的。”
“从你这小猴崽子说了字验不行的时候,皇城司就着手在办这事了。”
“象这个蔡学生,派人到他乡里摸查过,绝对良家子无误。”
“种建中那些将门,倒是自告奋勇来的;蔡学生和杨学生,看似他们主动游学到京师,其实是皇城司的人手,暗中煽动的。你若不合适,就换!后面还有几批。”
刘瑜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不用换了。不过虽说身家清白,我还是再挑选一下,有些意志不坚的,还是不要涉密为好。我五天后赴任,安排他们先到我宅子里,右边那院子,跟那些球头住一起吧。行不行?”
魏岳倒是干脆:“有什么行不行?就算是种建中,来时也跟种家说清楚的了,学习期间,任由训教,生死无论!人交到你这里,就没有咱家的人,你觉哪个不行,或是被你打残打死,活着咱家就来领人走,死了就来抬尸走。”
听着如此,刘瑜倒也就稍为轻松一点。
能当老种经略相公和杨时的老师,总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当然,蔡学生就先抹开不提了。
刘瑜派了李铁牛回去告知如梦,又和这十二人在太白楼用了饭,然后领着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