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李铁牛手里的冷饮,便进了宅院里。
看着麦家的冷饮,仙儿却就暴露了她实际的年纪,这天气里,小孩子哪里抗得住冷饮的诱惑?连刚才发怒的争吵,都扔一边了,两条白生生的长腿甩动着,带着一阵风过来,一把就将刘瑜拎着的冰水抢走了。
这也是刘瑜没让李铁牛进来的缘故,不太方便,仙儿生得高挑,可实际是个小孩,大热天,她在家里就是短褂、短裤,刘瑜不觉让人见着有什么不好,但这年月里,传了出去,风言风语,总归对仙儿不好。
“那也是我的钱买的!死丫头,你别都喝了!”柳七娘急急地叫嚷起来,她生得好看,此时倚在院子里的树荫下,青丝挽在头上,袖子挽到肘上,有着一种鲜活的美,教人看着便会不自觉地开心起来。
如果她没有煽动彭孙去杀人的话,大约刘瑜也会开心。
“公子。”如梦盈盈地向刘瑜行礼,无论多热的天,她总是衣着整齐,礼数齐全的。
刘瑜很不喜欢这样,这无疑是一种生分,别说侍妾,便是合租的伙伴,也没这样。
不过总归可怜她的身世,刘瑜说了几回,她便落泪,终于也随她了。
如梦对那冰水冷饮,却就没有仙儿和柳七娘那般的渴望。
她跟着苏东坡的时节,什么新鲜物件,没有吃过用过?
刘瑜冲她点了点头,却行到榆树下,望着那树荫下叫嚷的柳七娘,向她问道:
“辽国想在东京布置什么?”
柳七娘听着脸色就变冷了,秀眉一紧:“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大辽的布置?”
说着她咬牙从树后抱出一个大铁球来,怕着有七八十斤,上面有一条链子,就锁在她的左腿上。这是魏岳的布置,否则的话,他不会任由柳七娘,活在这世上,更不要提,呆在刘瑜的身边。
这七八十斤的大铁球,被柳七娘狠狠往地上一掷,溅飞无数泥土来。
“你当初答应我,可没有这物件!我是要避开大辽太子,不是要当囚徒!”
刘瑜瞪着她,没有说话。
这让柳七娘渐渐有点心慌:“上回彭孙他们过来,说是在军中无兵可掌,你让他们忍耐,真是个蠢主意!我便在你去书房的时节,跟他说,你对他们这些人是有大恩的,可那厢吏老是来盘剥太白楼,也不见他们这些人为你做点什么。别人看着,便觉他们这几个,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谁会让他们掌兵啊!”
刘瑜听着,微微笑了起来,果然不出他所料。
柳七娘看着刘瑜的笑脸,心里愈加烦躁,禁不住说道:“你真是个没本事的货色!我教你起出那么多金银,就买了这宅子,其他钱银也不懂花费打点,搞到连差遣都没了!我真是瞎了眼了,就把那么多钱给路边乞儿,也能买个官儿来做!”
“你信不信奴奴抽你!”仙儿听着可不干了,放下杯子,从地上捡了根藤条,指着柳七娘骂了起来。
如梦看着,无奈叹息,那眼角,又渐红了起来,她当真觉得无趣,刘瑜这人虽是坦荡,却没才气,家宅里的人等,也全是不解风情。若是争执曲调错了哪个音,分辩押了某个险韵,倒也罢了。为着那黄白之物,仙儿不时便和柳七娘起争执。
这般听着,真恨不得刺聋了自己的耳朵。
但刘瑜就笑了起来,他对柳七娘道:“谢谢,看起来,果真是辽国有动作了。”
“胡说八道!”柳七娘无端急了起来。
“别逼我。”刘瑜突然对柳七娘很认真地说道。
而且面对着愣住的柳七娘,他又重复了一次:“别逼我。”
“这次来的,是你的兄长还是你的弟弟?嗯,都不是,那便是你先前的辽国,芳心暗许的良人了?果然如此。别逼我,我气量不大,我家里的女人心里有着别的男人,通常我不会让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