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官狗已经从当涂被我们引出来了。你要在这里咬住他。”张献忠一边说,一边在地上放了一块大石块。
在地上,已经被粗粗地画了几条线条、几个圈,并且还放着几个破碗、茶杯。虽然农民军的那些首领大多数不识字,但是在长期战争的熏陶下,已经使得他们掌握了一套画简图、做记号的通用方法,所以地上虽乱,但张献忠和罗汝才都是胸中了然。
“我就从郎溪走,绕个弯打官狗的左翼。所以你就要多费心了,起码拖住当涂的官狗两天,要不然,我可能赶不上。”张献忠接着说道。
罗汝才端着一碗装满茶水的大碗,仔细地往地上看了一遍,点点头说道:“没啥子问题。这次我把家当全带上了,江南的软脚蟹奈何不了我的。”
由于罗汝才的招兵向来是宁缺毋滥,所以他的核心力量一直起浮不大。因此,他的兵丁相互之间的配合也是越来越娴熟,凝聚力也是越来越强。再加上罗汝才那营农民军人少,那些兵丁分配到的抢掠财物也多,所以罗汝才这营向来是农民军中野战能力最强的。就把明军算上,他的部队也是一流的。
而且这次罗汝才把他的一万五千老营兵马都带上了,又有杨承祖这样的悍将,所以罗汝才真心不怯卢九德的两万明军。
“我不是怕你打不过,我是怕你打得太狠了。”张献忠笑道,“我们好不容易把官狗引出来,如果他们一看你那狠样,吓得又缩了回去,那我们就要多费手脚了。”
这次张、罗联军的作战目标就是歼灭卢九德部,挑选的战场也是远离城池。张献忠就害怕罗汝才三下五除二把卢九德给打败了。吓得他逃离战场,躲进城池,那张、罗联军的作战目标就完不成了。要知道,到底罗汝才的兵少,不可能把卢九德部给围歼的。所以张献忠就让罗汝才一定要等到自己赶到,两军汇合以后再共同围歼。
其实一开始,张、罗联军就没想去杭州和湖州。他们又没有开天眼,根本也不知道杭州的明军形同虚设。所以张、罗联军肯定不会去啃那块硬骨头的。
再说,如果去杭州的话,被太湖所阻。很难再次北上。再加上西面又有卢九德和左良玉的官军尾随,不见得他们接着去穷山恶水的福建啊?
而两广之地就更不用提了。不象是现代,广东是个富饶的地方。在明朝,那里可是蛮荒之地,北人去了那里。往往会水土不服,得了瘟瘴之气而亡。也就是现代的传染病吧。所以对于张献忠、罗汝才这样的陕西人来说。那里简直是地狱般的存在。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对不会选择入两广的。
所以张、罗联军才选择了围歼卢九德部,然后绕过重兵坚城的南京城,至镇江这一带。之后无论是过江犯杨州,还是再向东至苏州,那里都是富得流油的地方。
而且没有了卢九德这支机动兵团。只要不去打坚城,张、罗联军完全就可以在这一地区快意纵横。等到其余的官军赶过来后,他们也可以返身向西,再次回到湖广地区。
“直娘贼!”罗汝才笑骂道。“以前我们想尽办法想打胜,现在可以打胜却不能打,这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张献忠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不是越活越回去,而是越活越快活,说明我们实力大了。不过说哪个回去,那肯定就是狗朝廷了。派出了江南兵倒也算了,连没叼毛的太监都派出来了。他们真是没人了。”
“戏台上不都是在唱,昏君才用太监嘛!到时候我们打到北京城,把皇宫里,大大小小的人都杀了,也为我们这些穷军汉出一口气。”一边说,罗汝才一边端起了大碗牛饮起来。
“也别都杀了,那些娘娘、公主的,可都要留下啊!”
“噗嗤!”罗汝才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笑着喘不过气。张献忠连忙上前拍打着罗汝才的后背,过了好一阵,罗汝才才缓过了气。
“八大王!你想要笑死我啊!”罗汝才笑着埋怨道。
“是兄弟的错!是兄弟的错!”张献忠也“呵呵”笑着,“到时候分你一半。”
“这还差不多!”
旷野中飘荡着俩人的笑声,惊起了树上的几只飞鸟。农民军的头目们嘻嘻哈哈地看着自己的首领在开玩笑。他们都很轻松,因为江南兵实在是太赢弱了。
八月十日,新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