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相告,下官心中有数了。”
若光只是朝议上的非难也就罢了,有着诸多功劳护身的情况下,赵文振还真就不是太担心会遭太宗重处,再说了,诸部落反叛的缘由尚且未知,要想攻讦自己的那些朝臣们其实根本拿不出太多的所谓罪证来,顶多也就只是仗着人多势众狂喷上一通罢了,实不足惧。真正令赵文振心绪难定的其实就一条——太子与李泰两方十有八九会联起手来,利用此事逼他赵文振去填青海的坑。
“文振兄放心,纵使拼着被贬出京。小王也定不会让兄台在朝堂上任由那些小人们肆意攻讦了去。”
李恪显然对自己的将来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不夺嫡就是死路一条,夺嫡,那就是九死一生,满朝文武中,真能给他一线生机的恐怕也就只有赵文振了的,有鉴于此。哪怕赵文振一直不肯表态,他也断不会放弃任何可以引赵文振为己用之机会。
“多谢殿下仗义执言,只是……”
尽管知晓自己已经无法避开夺嫡之争这么个大漩涡了的,可赵文振却还是不想太早登场,对于李恪的好意么,心领也就够了。
“文振兄不必多劝,小王心意已决,明日便是大朝了,事不宜迟,小王还得准备一二,且就先行一步了。”
李恪压根儿就没打算给赵文振转圜的机会,截口便打断了赵文振的话语,慷慨激昂地表态了一通之后,紧着便起身走了人。
“呵。”
明知道李恪此举是何用意,可赵文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李恪虽有着贤王之名,可这厮才刚刚起了夺嫡的念头,在朝中根本不曾有所经营。又哪能整得出啥拿得出手的力量来,对其所能给出的帮忙么,赵文振自然不会抱有太大的期望,他最终所能靠的还真就只有自己而已。
“夫君,三哥呢?”
就在赵文振默默思忖之际,普安公主领着数名侍女又转了回来,待得见大堂上只有赵文振一人独坐,普安公主自不免为之一愣。
“他有事先走了。”
这一见来的是普安公主,赵文振赶忙收敛了一下散乱的思绪。展颜便是一笑。
“尔等全都退下。”
赵文振掩饰得倒是很快,可显然不曾瞒过普安公主的法眼,只见普安公主眉头一扬之余,紧着便是一扬手,将随侍的下人们全都打发了出去。
“秋妹……”
秉承前世的工作作风,赵文振一向不喜欢把公务带回家里来,此时见得普安公主如此作态,张口便欲转开话题。
“三哥可是带来了啥不好的消息了?”
普安公主显然不是那么好蒙的,这都没等赵文振把话说完呢。便已是眉头微皱地发问了一句道。
“嗯,青海糜烂,大都护韩宽战死,伏俟城危在旦夕。”
普安公主这等肃然的神情一出,赵文振自是不好再隐瞒了,只得简单地给出了个答复。
“青海糜烂?这与夫君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