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双眼猩红,即使苻洪、姚戈仲也怕了,整个大殿跪了一地,沉重压力让人心脏碎裂。
“报……报——”
殿前将军李罴颤颤巍巍跪倒在地。
“砰!”
“说——”
石虎愤怒爆吼,李罴心颤低头,颤声说道:“贼……贼酋遣……遣使前来……”
“砰!”
“混蛋……混蛋……混蛋——”
“给老子带上来,带上来——”
愤怒、暴戾……李罴慌忙退出大殿,不一会,一蒙面囚凤营女卒大步走入殿内。
三妮没有看向匍匐一地文武,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石虎,默默扯下脸上黑巾,一脸淡漠塞入嘴里一颗药丸,双手微微抱拳。
“并州使者代主公见过大王。”
三妮未有开口,先是往嘴里塞入一颗药丸,这才抱拳行礼,石虎不由一愣,偷偷观察文武大臣皆是一愣。
“哼!”
石虎一声冷哼,指着三妮冷哼。
“不畏一死,本王给你全尸!”
“说,那该死的混蛋想要如何?求饶吗?”
“晚了——”
三妮眼中满是冷漠,脑中一遍遍回忆着与“相公”点点滴滴,抬眼看向石虎,嘴角一阵不屑。
“囚凤营虽只一女流,但囚凤营所属十万之女皆有一短刃,皆留于最后自裁所用,自入囚凤营那一刻便是一死人!”
“一死人,又有何惧?”
淡漠生死的冰冷狂扫整个殿堂,众人一脸骇然看向满是刀疤的女人。
三妮微微一抱拳,说道:“主公知道,若给了大王信件,大王也不会再看一眼,甚至会泄愤活刮了传信之人,主公不愿害了无辜,所以遣了末将前来。”
“主公说,去岁大王用兵南北,二十万赵军又与建康隔汉水对峙一年,大赵国根本无力支撑百万大军。”
“若强行以百万大军攻我并州,只会以民血肉为食,只有以人为粮一途,除此……大王无一丝一毫之法。”
眼角、口鼻,一道血线缓缓流淌,娇弱身躯愈发挺立笔直,口中愈发冷漠无情。
“大王百万大军也好,千万也罢,主公、并州数十万军民不会有任何畏惧,俺前来只是给大王带了一句话语。”
双手紧握而惨白,强忍着腹中绞痛,身体微微颤抖打晃,双眼的冰冷淡漠让石虎目瞳一阵剧烈收缩。
“主公说……主公无力阻止大王以民血肉为食,无力阻止大王以民为粮,主公说……一旦石赵做下此事,关中已经堵住,并州被主公堵住,草原……草原有主……主公十万……十万控弦之士……鲜卑人敢……敢收留河北、河南……任何一个胡人……主公杀尽鲜卑胡,江南……江南建康敢……敢收留一……一胡,建康……建康奴……奴十世……司马……司马子孙……奴……奴万世……”
“以人为粮……中原……之胡……绝子绝嗣……石赵……石赵之……之臣……无论胡……胡汉……皆……皆为天下……天下之仇……不……不绝种……不休……”
“百……百万……老……老子等你——”
三妮怒吼,鲜血糊住双目,眼前满是猩红景象,身体无力向后……
“砰!”
“畜……畜生……不……不配为……为人……万……万世皆……皆仇……杀……杀……杀……”
……
鲜血无声流淌,无人开口,董从云别头不忍去看,李菟痴痴呆呆看向已无声息丑陋女人,王猛面色一阵青一阵惨白……
无人开口,呆呆看着早已无声息的尸体……
“砰!”
石虎重重一拍小几。
“混……混蛋……本王是吓大的——”
“来人——”
“本王就不信了,百万大军还灭不了那该死的混蛋——”
……
“混蛋——”
“你们也想反叛吗——”
石虎暴怒站起,姚戈仲起身抱拳,沉声说道:“大王,去岁大战连连,我军今日已无多余之粮……”
“姚戈仲……一小儿之言就吓住了你吗——”
石虎暴怒。姚戈仲摇头。
“并州小儿夺关中,势必分兵关中,臣不信那小儿可阻大赵国百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