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戒丕的愤怒暴吼让所有人脸色大变,同为十六王宅之人,他们之前在长安时都是在一个坊中居住,被困在一坊中不得动弹数十年,闲暇之时,相互间也是多有走动,对彼此脾性很是了解。
前几日,李滋突然找到了他们,说是因当年躲避黄巢之灾,李昭与李曜对换之事,想要恢复李曜的世子身份。
世子与太子也差不了多少,不是想换个人就换个人的,更何况李昭还做了这么多年的世子,而李曜之前顶多也只是李昭的伴读罢了。
这些王爷虽被大唐当成猪一般饲养,可这不代表他们真的如猪一般愚蠢,一开始他们也没多想,只是以为李昭越来越不怎么听话了,他李滋想要掌控洛阳城内的捕快衙役罢了。
李滋与他们是同一时代之人,整日在一起胡混的主,心想着,你想得了洛阳城捕快衙役也算是件好事,至少他们也有了些许话语权。
可正当他们将要答应之时,正准备向小皇帝请奏呢,李嗣周的小孙子从李滋家里回来时,怀里竟然揣了张带血的纸条。
就是这张纸条可是惹了大祸。
十六王宅啥都有,啥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权利;生活在十六王宅的啥都不怕,可却唯独最是怕死!
这也不怪他们,就是贫寒之家,也能通过科考而为一地官吏,他们却不可以,皇朝稳定还尚好,可若是一旦皇帝死了,或是叛贼打来了,最先倒霉的就是十六王宅的王子王孙们。
一再因局势动荡死人,十六王宅中之人也就成了最为懦弱,最怕死之人。
越是怕死的人越是最为敏感,当光着腚的小家伙拿出纸条时,李嗣周差点没晕死过去,立即令人通知各王府。
没人是傻瓜,得知夔王府竟然勾结贼人,竟然扣押了李昭,他们就感受到了浓浓的生死危机,如此之下,哪里还能坐的住。
所有人都知道,十六王宅所有人中,唯独李昭最是得李思钰喜爱,若因这件事李思钰挥刀大肆杀戮,能救下他们性命的也只有李昭一人。
听到李戒丕竟然拿出如此代价也要得到李昭,其余人也急眼了。
李嗣周不悦道:“十三弟,你延王府能给得世子之名,难道我覃王府就不能么?”
李允皱眉道:“昭儿之事且不忙提,先让可恶老贼交出昭儿再说。”
“对!昭儿万万不能出了意外!”
李沂冷冷看向李滋,说道:“李滋,你欲要如何,我们这些老兄弟不过问,你爱死不死,此事与我们无关,把昭儿交出来,俺们这就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讲几十年情义!”
李滋看着所有人一脸愤怒,尽管心下无奈,脸上却一片肃然,说道:“竟然被一娃娃坏了大事,不过,今日你们就算走出了此间厅堂,就算去李悍虎府中状告本王,你们也无法逃得了干系!”
“你!你!”
李嗣周大怒,指着李滋,却不知该如何发泄,心下甚是后悔与这个该死的混蛋来往过密。
十六王宅一向是个特殊存在,很少与朝中大臣们往来,或许会有些文人墨客登门,也不过是借势攀爬而已,他们就像是个独立的世界,与之交往的,也还是他们自己,可没想到,李滋竟然以此要挟。
一干王爷们心下大怒,却知道,今日他们要是走出了这个屋子,就算满世界对人说与自己无关,他人也是不信,可看着不悲不喜的李滋,李戒丕心下那个恼怒就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