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俺不服!”
高怀恭甩开一名将领手臂,大步来到李思钰面前,拱手道:“大帅,义父留守洛阳殚精竭虑,每日只睡三个时辰,日日严加操练兵卒,义父一无过错,二有留守之功,为何……为何大帅要罢了义父之职?要以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为将?”
李思钰眉头微皱,高思继却须发怒张,手按刀柄,暴怒道:“逆子,你再敢胡言一句,老子砍了你的狗头——”
“义父……”
“刷……”
“当!”
高思继利刃出鞘,李思钰却抬手扔出桌案上茶盏,一声脆响后,高思继丝毫不理会身上的茶水,抬头看向李思钰。
李思钰叹气道:“你这呆子又发起什么疯来?不过是孩子无知之言罢了,又何必如此恼怒?”
随即又看向呆愣住的高怀恭,指着高思继,叹气道:“你自己看看你义父如今成了什么模样?”
“作为其子,且不言孝顺与否,至少也不应让你之父累死于桌案之前。”
“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你之父素来严于军法,不仅仅只是你父亲出身名门,不仅仅是因你之父熟读兵法,还有就是这个天下!”
“天下大乱,百姓最是遭苦,乱兵比乱贼有时更加可恶,你父亲怜悯百姓,不愿让百姓再遭乱兵之苦,故而才严于军法!”
“天下大乱,究其根本,还是那些不听号令的藩镇,让你父亲去职,一者……老子不忍见故人死于劳苦,二者你父亲已经不再适合于洛阳统兵。”
“功劳,每个人本帅都记得,但……这不是可以违抗军令的借口!”
李思钰突然冷意直冲天际,高怀恭不由连连后退,一脸惨白惊恐看着杀意凛冽的李思钰。
“今日你年幼,高呆子欲要斩你,本帅可以因你年幼无知而阻拦,但你披上了甲胄,就已经不仅仅只是无知小儿,若再有下次,就算高呆子阻拦,本帅也会要了你的脑袋!”
“哼!”
“军令就是军令,你可以不赞同,可以质疑,但你必须给老子执行!”
“退下!”
李思钰冷哼一声,高怀恭再不敢胡言乱语,忙退回人群,见他慌乱的连礼数都无就退回了人群,高思继又是一声冷哼。
“哼!”
场面一时尴尬起来,李思钰心下有些恼怒,别的还好说,但在军中,他最是厌烦不遵号令之人,要不是看在高思继的面子上,他早行了军法。
“行了,高呆子,你也莫要生气,老子的脾气你很清楚,此事就这么着吧,先恢复了身体再说其他,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都是个什么鬼样子,换做你是老子,看到你这模样,你来告诉老子,你还合适不合适?”
“人家牛存节还知道奋勇直上,你再看看你!”
“一条手臂很重要么?你至于如此吗?”
“老子要的是帅,不是临阵厮杀的马前卒?你看看你,可有半分一军主帅模样?”
“疤脸,把老子的弓给他,让他给老子背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