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
“李侍郎所言极是,臣邱衍也有一事启奏!”李孺廷发难未了,邱衍也叩拜而出,自袖间呈出一道折子,躬身奏道,“陛下,这是户部今年岁尾典查朝臣家眷府库的报表,与去年相比,刘大人在城北郭外新置了六处宅子,每座价值都不止千金,逢大人相对少了一些,只有四座,规格一致,极尽奢华富丽。除此之外,部曲仆从两处新增不下百人。”
这一套数据流下来,刘相和逢诺的脸都快绿了,邱衍视若不见,继续圈点道:“按照官制品阶,二位大人的年俸禄不过粮五百石,银百两,绢帛布匹不足二十人衣,敢问二位,是如何应对那么多人口屋宇支给的?若有生财之道,切莫忘了小弟!”
邱衍说话向来痞气十足,与如今阵势相契合,简直相得益彰。
刘相二人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朝臣们更是惊艳于这二位土财主的身价。
见二位面面相觑,无语凝噎,邱衍话锋一转,陡然发难:“事已至此,二位就别在那里支吾敷衍了!”
话音刚落,邱衍转首恭拜:“臣祈请,彻查此二贼!若是无事还则罢了,若真有营私舞弊之举,即刻明正典刑,以展天威!”
刘相蒙了,逢诺更是差点哭出声来,再看金銮之上的幼帝宇文嗣,侧目看了身边阶下的宇文皇兄,在得到默许后,这位小皇帝略带稚气的说出了两个字:“准奏!”
下一秒,门外银甲寒盔的廷尉倏然进入朝堂。不由分说便将这二位御史大人给拖曳出去,眼见着一向飞扬跋扈的言官竟然被六部公卿给告倒了,此事前所未有,俨然成了一桩趣事。
……
刑部衙门,侍郎封陆正清点着秋后问斩的名录,一叠叠卷宗陈列在案,封侍郎准时有些焦头烂额。
就在他老人家深埋卷宗之内的时候,身前的文牒被人倏然离开,下一刻,一张供书跃然案上。
封陆抬头望去,只见太府卿宇文欣冷着一张秀面,正声道:“其它事宜暂且按下,着手彻查此事!”
虽然宇文欣的官职并不高,却是柱国骠骑的亲弟弟,刑部虽然保持中立,可宗亲之事向来是各方都要给些薄面。
侍郎大人拿起了供书仔细通读了一遍,登时形容大变,起身正容道:“此事非同小可,人证何在?”
“就在衙门口等候!”
封侍郎闻言赶忙转出身来,探手道:“劳烦府卿大人通传一下,本官这便去准备,今日庭审。”
“如此最好,只是不多久可以审完,家兄有些急噪,临行时还特意问过何时能够拿人,本卿也好给他一个回应,还望封侍郎给个准信儿!”
封陆笃然颔首,口中应承道:“最多个把时辰,待本官问明情况,便可配合宇文府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