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也就是一时头脑发热,别家都有庄子呀,别院呀什么的,就我没有。一时头脑发热,加上手头上又有几个钱,就给买下了。总共有两千多倾的地,这儿原本是一座山头,山头脚下又是一堆瘦地,想来也种不出多好的作物,干脆让人把这山头推平,用来建庄子。建成我喜欢的模样,在京城呆腻了就来庄子上快活几日,散散心也好。”
“你这散心的成本,确实偏高哦。”
路玲玲说:“也不算高啦,这处庄子占地阔大,从去年开始已有了不少的收益,再加上又种了不少经常用得着的药材,将来回吐给我的利润也是挺可观的呢。”
人家有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成本高不高也无所谓,只要承担得起。
徐璐笑了起来:“唉,我是妒嫉你呀。”然后瞅了眨沈任思,偷偷地问:“这庄园是你的还是你们家三爷的?”
路玲玲骄傲地挺了挺胸,“我的。”
“……我真的好妒嫉你。”人家有医术,还拥有这么大的庄园,收益也非常可观,退一万步来讲,在婆家呆不下去了,这个庄园足可以让她衣食无忧了。
路玲玲戳了她的额头,“少来,打量我不知道,你也是个名富其实的大富婆呢,还跑来妒嫉我,羞也不羞。”
徐璐瞪眼,“我哪里富有了?我穷死了,全靠婆家养活呢。”
“护国侯送你的那处庄子,据说每年都能产生数万两银子的收益呢。”
“哪有那么多,你可以再夸张一些嘛。再说了,那也是表哥送我的,我自己虽然也有些产业,但与你比起来那是真的算穷鬼了。”
路玲玲摆摆手道:“别提了,这些年给人看病挣的钱都投到这庄子里了,我现在除了这庄子,还真的所剩无几了。”看病虽说钱来得快,但这处庄子可是花了她毕生积蓄,尤其建这么一处庄园,她的棺材本都给掏了出来。这死丫头还跑来妒嫉自己。
路玲玲恨恨地戳了她的额头,“你个贪心不足的,存心要怄死我不成?”
徐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女人嘛,女人天生就是小心眼的。不过,看你银子没有我的多,我就高兴了。”她说的是真心话。
路玲玲嗤笑一声,斜她一眼,“你倒是坦白,不过我喜欢。”她有时候也会妒嫉徐璐呢,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路玲玲的庄园果然够大,山水相连,小桥流水,绿荫成林,空气盎然,清新雅致。尤其后边足足二十亩地宽的草地,平展相望,绿草如茵,如大自然赐予的绿色地毯。徐璐不顾形像,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迎着温暖和询的春风,仰着脸道:“挺适合放风筝的。”
路玲玲也跟着坐了下来,掠了耳边鬓发,笑道:“有点出息吧你,我想用来打马球。到时候有了空闲,就邀几个闺中好友来打马球,肯定热闹。”
打马球是京中时下盛行的贵族活动,男女皆宜。徐璐心动了,“可惜我不会骑马。”
“学呗。”路玲玲望了她的小腹,笑了起来:“可惜了,得等你生了孩子才成了。”
路玲玲的庄园着实庞大,按着江南园林的布局,每间园子各有不同的风格,屋舍更是精妙绝论,除了靠北建了一间三进的宅子外,其余的屋舍全错落于各个园子里,有靠山而建,也有临水而搭,成荫皂角树下,明媚的桃花林里,错落有致的海棠树丛里——都能看到屋舍的踪迹,不大,也就三间明房加一间暗房。徐璐看得眼热不已,恨不得自己也住进来,屋房一天一换,享受无边的明媚春光。
“这些屋子都还未命名吧?”徐璐问。
路玲玲说:“可不是呢,我可没什么文化,所以到时候请二伯过来帮我取。”
“沈二爷?人家堂堂阁老,日理万机的,肯吗?”
“肯的,二伯人很好的。”
徐璐撇唇,她从凌峰那儿可没少听到有关沈任行的坏话,能坐到阁老位置的,会是心地善良之辈么?桃李满天下有外圆内方爱民如子之称的方阁老,不也是踩着别人的尸身才爬到如今的首辅位置?
庄园确实大,两百亩宽的地盘全设计成江南园林,每间园林风格不同,布置也巧妙,徐璐逛了不到一半,也吃受不住,在一间靠水的亭子里坐了下来。
人一落坐,倦意就来了,徐璐揉了揉眉心,路玲玲赶紧让人抬了软轿来,抬着她去屋子里午睡。
徐璐确实累了,也没功夫打量屋子里的摆设,倒床就睡。
这一睡一直睡到乌金西沉,天地间一片昏黄颜色,方才醒转。
醒了后的徐璐饥肠辘辘,海吃了两大碗厨房送来的排骨炖土豆,外加素烧茄子,水煮蘸水大龙虾,清蒸河鱼,一大碗鸡肉粥,肚子几乎吃撑。
路玲玲给徐璐把脉,已有两个多月身孕的她,毫无孕吐反应,能吃能睡,皮肤也是水嫩嫩的,白里透红,不由收回手,说:“居然没有孕吐,老天对你何其厚爱呀。”路玲玲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每怀上一个就要吐上三个月才肯罢休。徐璐居然半分孕期症状都没有,这又多了项让她妒嫉的理由了。
徐璐笑着说:“谁叫我善良纯洁来着?不像某人,一点医者的父母心都没有。难怪老天要罚你受苦受难。”
路玲玲洋洋得意地道:“给那些鼻孔朝天的人讲医者父母心,那完全是吃饱了撑着。”
“不是去请你妹子么?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来不了了,姚氏那老娘们明日过五十五大寿。得过两日再来。”
“如今姚氏对你妹子可好?”
“都分家了,自然是高枕无忧了,每隔半月去请安一次。”
路纤纤是第二天下午过来的,她穿着身紫色绣紫荆花刻丝缎面长褙子,下身月白色璐绸月华裙,带流苏的红宝石簪子,绾着飞凤髻,看起来俐落而精神。
一个多月不见,路纤纤要富态不少,脸儿也长了些肉,化了淡妆,看起来比以前顺眼不少,想来分府单过的小日子过得应该是很滋润的。
大家相互见礼后,路纤纤就迫不及待地说起了她近来的日子,一个字,爽,两个字,顺心。
“……自从分家后,日子倒是顺心,想吃什么就叫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没了约束。只是还没得意够了,从昨儿起,就遇上糟心事了。”
路玲玲忙问是不是姚氏那老娘们是不是又重伎重施?
路纤纤摇头:“那倒没有。是姚氏那个外孙女啦。”
“陈慧心?”徐璐和路玲玲异口同声地问。
路纤纤讶然地望着她们:“你们也知道她?”
与路玲玲互望一眼,徐璐说:“这个你不必管,你尽管说,这位陈小姐在顾家做了何天怒人怨的事,让你如此大动肝火?”
路纤纤顺了口气,说:“倒不是来惹我,而是……唉,怎么说呢,反正,这贱婢真不是东西。”
原来,陈慧心坐着顾家接她的马车去了顾家后,因陈慧心父亲官位颇高,姚氏对陈慧心这个外孙女还是很喜欢的,不但让她住进了姚氏的院子,还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并把顾家所有孙小姐辈的都叫来陪伴陈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