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回到百里羽此刻狼狈的模样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堂堂羽王爷,谁敢伤他至此?还有,告别?豫亲王府和北王府,没有多远的距离,他告什么别?
“转过身去!”北策的怒气消减了些,可声音依旧冰冷。
百里羽意识到什么,目光闪了闪,立即如北策所说,转过身,背对着床上的二人,听着身后,北策为安九穿衣裳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脑中却没有分毫遐想。
自己如此莽撞的冲进来,打扰了二人的洞房花烛,这北策理应对自己冷言相向。
可是,自己若是不来……那……这辈子,怕也没有机会见到安九了,或者……或者他连生的机会,也已经没有了!
等了好半响,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世子,皇上豫亲王府遇刺,重伤昏迷,被送回了宫里,大臣们都进了宫,您看……”是赤枫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屋子里,刚穿好衣裳的人,身体皆是一怔,皇上遇刺?还是在豫亲王府?
对了,今日百里羽和西凉公主大婚,百里羽早早便失了父亲,今日主持大婚的,怕也只能是皇上了!
可是……安九和北策看着百里羽,心中太多的疑问。
二人穿好了衣裳,才唤百里羽转过身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安九严肃的问道,语气里更是多了几分急切。
百里羽朝着北策拱手行了一个礼,往日眼里的邪气与不羁,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二人看着他的举动,心中更是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日扰了世子的洞房,是我百里羽的不是,如此一拜,便是请罪。”百里羽沉声开口,平日里的他,可丝毫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严肃正经的和别人赔不是,而今日……
“今日一别,此生都怕没有再相见的机会,百里羽恳请世子,能照顾安九一世,永远不要伤她!”百里羽说着,对上北策的眼。
如此的举动,更是让安九心中一怔,眸光闪了闪,忙道,“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
百里羽微微闪神,随即嘴角却是勾起一丝苦涩,这天大地大,他也不知道去哪儿!
安九将百里羽的反应看在眼里,眸中的颜色更是深沉,精明如她,联想着方才门外赤枫的禀报,身体倏然一颤,“皇上遇刺的事,和你有关?”
百里羽眸中一怔,这一刹,被安九捕捉到,安九更是激动的上前,“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会刺杀皇上,况且……今日是你的大婚,你不会如此糊涂,在这样的时候,还是在豫亲王府内刺杀,你和皇上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呵……呵呵……”这几个字,似乎是刺破了百里羽心中的某样东西,那深沉的眸中浮出一丝恐惧。
北策和安九看着,对视一眼,百里羽这反应是什么意思?
无冤无仇?难道是有冤有仇么?
可……皇上对豫亲王这个兄弟素来亲近体恤,在登基为帝之后,便赐封了亲王,更是在豫亲王死后,对百里羽照顾有加,这京都城内混世魔王,若没有皇上的纵容,只怕也是空话。
“你心里到底有什么?”安九再次开口问道,更是拔高了语调。
想起那日在皇宫里,西凉公主对百里羽的威胁,是什么威胁,能让百里羽也妥协?
难道,也是这此事有关么?
西凉公主手中的把柄,是关系着百里羽对皇上的仇恨?
刺杀皇上?
百里羽因为仇恨刺杀皇上么?
不知为何,安九依然是不相信,这不是百里羽会做出来的事情,百里羽看着玩世不恭,可却是个是聪明的人,他知道刺杀的后果,就算是皇上死了,新帝登基,第一件事便是为先帝处置了那刺杀之人。
这一点,百里羽不会不知道,既然知道,如此的危险,他便不会去犯!
而唯一的可能……
安九脑中迅速的转动着,想到什么,心中却是不可思议。
“是西凉公主……她……她要刺杀皇上?”安九对上百里羽的眼,一字一句的开口。
百里羽闭上眼,似乎是在回想着方才那惊醒动魄的情形,他以为,西凉公主嫁给他,是有着别的目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她早早就安排了一场刺杀,在他们的新婚之日,等着皇上。
甚至……将自己也拉进他们的阴谋之中!
百里羽的反应,让安九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可是……
“为什么?”安九蹙眉,西凉公主是和亲的公主,她这一刺杀,便让两个国家都产生了嫌隙,她怎么敢……
百里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的眼缓缓睁开,看着眼前的二人,决定将一切都说出来。
“我不是父王的儿子!”百里羽的声音透着几分苍凉,甚至夹杂着些微松了一口气的轻松,这个秘密,在他的心里压了十几年,今日,终于是第一次对着别人说出口。
安九和北策皆是一怔,不是豫亲王的儿子?这……
正是疑惑期间,百里羽的声音继续响起……
“二十二年前,齐王谋乱,妄图逼宫,可后来,被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平定下来,皇上登基之后,诛杀了齐王全族,可他没想到,有一个遗孤留了下来。
豫亲王重情义,对于齐王和皇上,他都有兄弟情义,他不愿齐王无后,便收留了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视如己出,那婴儿便是我,百里羽,我并非是豫亲王的儿子,我真正的父亲,是当年谋乱逼宫的齐王!”
一席话,不仅仅是对安九,就连对北策来说,都是骇人听闻。
这……这几乎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豫亲王临死之时,将我的身世告诉了我,他只是想让我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他让我不要仇恨,不要报仇,这辈子,只做一个闲散王爷,我听他的话,可是,看着百里骞……看着百里彦,我的心里,却是有些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