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注意我说的第一个步骤。”小木教唆着:“还是碰瓷,不过把方式变下,你那样太危险,步骤是这样,开上一辆车,多找几个人蹲在酒店、饭店门,一到吃完饭,瞄见那个喝了点开车的就打信号,你这头呢,甭客气,不管违章还是逆行,照着那车撞一下,要点误工费,他不敢不给。”
“这个……成吗?他不给呢?现在碰瓷不好讹了,都尼马有行车记录仪了,高科技把我坑的。”
“不给你就报警。”
“啊?报警?”
“对,报警。”
小木笑着道,然后里头有聪明的想通了,一拍脑袋道着:“好办法,他尼马酒驾,得吊销执照,执照也不止那几百块钱呐?”
“对喽,你就违章了,他也得给你说好话……就这么干,不过你可不能违法,别开辆黑车去啊,也别真打起来了。讹俩小钱自己花去吧。”小木道。
“好,好嘞,我今晚就试试去。”歪坨子兴然受教,小木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鼓励了。
请教的不少,曾经小木试图让这些人走正道的,不过后来他发现,是自己傻逼了,要特么都能走正道,那还有谁来证明社会的丑恶及人性的堕落,他在心态上释然之后,便不再纠结于大家做什么了,其实无所谓做什么,生存而已,生活及存在的方式,存在,又有什么不合理的?
有人发牢骚,站街的生意不好做了,是个小鸡头,小木说了,这事找你葫芦哥去,他手下民工月薪好几千了,关起门来消费,肥水不流外人田。
有人问计了,旅游淡季生意不好做啊,正规的导游都吃不饱,我们这些黑导该挨饿了,小木刺激了,你穿得人模狗样的像挨饿的么?人得知足,饿不着就行了,你以为那个组织都是阿里巴巴啊。
有人勤邀了,让小木回苏杭,这点小木不说话了,摇摇头没有解释。
不管怎么说,条件总归是好多了,来祭坟都有车接了,房地产公司的车,上车时那些抽空来祭祭二葫芦的,小木总觉得亏欠很多,掏着口袋里,能拿出来的钱,一古脑塞到了歪坨子手里,歪坨死活不要,小木强摁着他道着:“等讹得花不了再还我……啊,别客气,我能帮点是点,不让我帮,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那……那谢谢木哥啊……”歪坨感动地道。
车走了好远,他揣着钱,瞅着自己那辆刚从运管所赎出来的车,一咬牙,决心已定:去尼玛逼,不开黑车了,碰车去!
车上,刘洋回头看了看那拔人,笑着对小木道着:“哥,你又教他们了?”
“嗯,活不了,总不能憋死吧。”小木头仰着,听着大葫芦嘟囊的声音,笑着道。
“要不,我们资助他们点……反正现在文身挺来钱的,我们几个都存了点。”刘洋道,这个毛贼,没走贼路,还真找到出路了。
这个提议被否决了,小木摇头道着:“千万别,斗米养恩,担米养仇。”
“啥意思?”刘洋问。
“给钱救急不救穷、救难不救懒……你要一直给,按时给,会养成惰性的。比如我,我爸当年就是要多少就给多少,我心里呢,就一直觉得我爸是个提款机。”小木道,人不一定活明白了,可在钱上,活得比大多数人明白。
确是如此,刘洋想想,这些人最大的收获不是拿了多少钱,而是慢慢的都够自食其力,那怕是歪门邪道,他笑着小声道着:“哥,我一直想说一句话,这么多年了,都没好意思说出来。”
“想说……谢谢?”小木笑着问。
“对,谢谢你啊,哥……我都没想到,有一天我能站在台上,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技之长。我爸吸毒后我妈就跑了,我记忆中我爸总是拿皮带抽我,他很生气我是个男孩,要是女孩的话还能卖俩钱……其实我都不知道有个亲人是什么感觉……”刘洋说着。
小木慢慢的瞥他,相视而笑了,他说道:“那,你和我一样,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