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卓兴冲冲去了,出了门厅,各忙各的,记者一追来,杨组长直接接火了,省专案组几位趁隙离开了,叶天书却是心里直捶小鼓,采访是明令禁止的,潼关这棒槌看来根本不识大局,要是让他先露个脸,那等于打上面的脸了。
没错,是范主任不声不响给他下了个绊子,这位政治部出来的领导,看来很不喜欢杨组长,叶天书回头瞧杨士卓已经兴高彩烈地发言了,他心里暗笑着,对老领导的手段,又增几分敬佩。
安排妥当,巡视一圈,车队直驶开发区分局,陕省传销大案的若干骨干人员,全部就近羁押在这里突审,距离现场不到六公里,整个分局已经被重重戒严了,在戒严圈外面,范文杰、叶天书、骆冠奇下车,终于重见追踪这一案月余未归的几位主力了。
连强、马烽火、张狂,快步上来,齐齐向几位敬礼,人瘦了,又黑又瘦,范文杰不知道准备了多少话,一叹气,却是一句也说不上来。
“闲话咱们回头再叙,人呢?”叶天书扮这个黑脸了,也只能由他来扮。
“在分局。”连强道。
“究竟怎么回事?”叶天书追问着,老马油滑,直摇头道:“我不清楚,我带队抓涂绅豪,刚回来,半路才和他们撞上。”
“你说。”叶天书追问张狂了。
张狂直撇嘴道:“我也不知道啊,从进金科凯越,他和我就分开了,我真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连强,你也是这个口吻?”叶天书问。
“那个……他和贾芳菲倒是关系不错,不过,我觉得还是给咱们办事的成份大点,顶多就逢场作戏,可是……啧。”连强也讷言了,实在说不上话了。
至于问了没有,问了,小木啥也没说,看得出来,这小子铁了心是要包庇贾芳菲。
而这三个小子,也在铁了心包庇那个小子。
骆冠奇笑了,他意外地插了句道着:“线人和嫌疑人产生案情之后的感情,这种事常有,不过想替嫌疑人开脱这种事,倒不多见……呵呵,我倒有点喜欢这位线人了。”
“骆处,您就别添乱了,要是查实他真的销毁证据了,那将置我们于何地?卸磨杀驴?还是兔死狗烹?”范文杰看得远,一针见血提出来了,他的角度不一样,有点厌恶这种挟功犯错的人。
这拔人没有急着进去,一方面在梳理案情,一方面在等突审结果,当然,可能都没有讲的顾虑还有一层,现在最棘手的是小木了,没法处理,如果真要查实贾芳菲有重大案情,那小木这个包庇而且销毁证据的,可就真要引火烧身了。
半晌无果,范文杰表态了:“你们别争了,想想,他毕竟是在册的红色线人,口吻该怎么讲,就即便开脱,也应该有开脱的理由,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又是这么大的案子……3326,你的经验多,你说呢?”
“我没什么说的,反正我觉得不能针对他,他一没着钱,二没犯事,总不能给我们办了这么大事,我再把铐子锁在他手腕上吧?”张狂直接道,马上被叶天书斥责了:“你是执法人员,不是江湖好汉,有这么说话的吗?”
“叶组长,文明执法,依法办事,本身就是伪命题啊,真文明、真依法,那什么事都办得了,我们查都查不下去。”张狂道,直接把叶天书噎住了,是啊,从精神病院走到今天,就没有文明过,不是阴谋论者,都见不到这个结果。
“哎对了,我想起来了。”连强突然道,他看了张狂一眼,其他人追问时,连强把小木的三个猜想说出来了,一听范文杰愣了,愕然问着:“什么?他猜到要对他采取措施……看看,我就说了,这小子是故意的,这么严重的问题他都敢犯,是根本目无法纪。”
“等等……”骆冠奇插进来了,他好奇问着:“你是说,他猜测钱丢了一部分?”
“对,他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主谋溜了。”连强道。
马烽火一听,十万个不相信地反问着:“不能吧?怎么越听他越像主谋了,什么都知道了。”
“不不,我倒是认同他的看法,一直没有确定这位老a的究竟是谁,但案情紧迫,我们只能采取倒挂的方法,先撒网,后捡鱼,但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么大的组织和策划,那个主犯,绝对不会在现场。”骆冠奇道。
“是不是涂绅豪啊?他在三门峡设的中转点,还有在潼关隆发建材市场设的黑窝点,不管从资产,还是活动,都像这桩传销案的策划人……对,大部分传销教材,都是他的黑窝点出的。”马烽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