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像现在这样啊,一幅营养不良瘦叽叽的可怜模样。
当然,内心里,不管是自己从哪里听到的,对于易北的评价都不好。
太子说他心怀叵测,世家小姐说他睚眦必报,太子妃说他居心不良,皇后说他为人不正,总之是怎么差怎么说。
至于今上是怎么评价的。
不好意思,她四辈子都没混到上达天听的地位。
“怎么,宫中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易北大概能够理解为什么江梨见着自己就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毕竟西四所嘛,积威太深。
江梨更想哭了。
是啊,哪里您去不好,非要往这里蹿……
“大人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下官一定帮您办好,要问什么,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易北干脆坐下了。
但易北坐下了,江梨就跪不住了。
祖宗哎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啊,你知不知道宫里十个主子有九个不待见你啊,剩下那个还是态度不明朗啊,万一我跟你扯上关系,皇后太子太子妃奈何不了你,但活剥了我是有可能的啊。
宝宝只想多活一阵子啊,有错么。
典仪大人的脚步声不轻不重的传进了江梨耳朵里。
后者几乎是一窜而起,不由分说的拖着易北就蹿进了自己房间。
是的,你没看错,是自己房间。
开国皇后划给女官所的地方很大,最开始人也很多,但渐渐的大家就都不愿意把姑娘送进来了,而历代皇帝却都没有裁剪女官所占地面积的打算,于是就导致现在女官所空空荡荡,人没几个,地方大得吓人,一人住一间屋子,还有屋子没人住。
“大人应该是不想被人发现吧。”
迅速关上门,又锁死掉,江梨才有空闲,背过身来给自己圆场。
毕竟易北现在在自己面前,还顶着一个西四所不知名大人的身份,她实在是没有其他理由解释为什么自己要拖着易北躲典仪。
易北便骄矜的点点头,算是默许了江梨的说法。
“最近宫中有件事,大人吩咐我查明白,其中涉及女官所,所以我的不宜出现在人面前。”
江梨:“……”
不宜你个大头鬼啊,之前堂而皇之出现在门口你让我怎么给你圆谎啊!
“可大人同样吩咐,太过于隐秘不方便引出暗处的人。”
江梨完全不反驳,易北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哪怕这其中完全没有任何逻辑。
“刚刚那位女官说她再顺安门外碰到了薛大人正要出宫?”
易北觉得,光凭所谓的有件事情还不能完全证明自己的身份,万一江梨哪天反应过来自己衣服上绣的实在不像飞鱼,好歹还能有些别的事情可以拖延一下。
毕竟女官也是一张嘴巴,哪天不小心往上说漏了,传到中宫耳朵里,自己这个冷宫皇子居然还在宫中闲逛,找起麻烦了也不太好。
江梨老老实实的点头。
“依薛大人的官职,可走不了顺安门呐,这就是了,你把休沐调给那位女官,让她早些出宫去见薛大人,下次休沐下个月,晚了。”
越说得少,可以露出的破绽就越多,反正扯上前朝,谅这姑娘也不敢大着胆子乱说。
薛从安的官职的确是走不了顺安门,但若是皇上传召,那就可以了,毕竟顺安门回翰林院最近的一条路,他记得皇上也的确传召过薛从安,为的是学子罢考一事。
江梨立刻露出“天啦噜怎么能这么不合规矩啊”的惊诧表情,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
易北满意的点点头。
“下次你休沐是什么时候,我会再来,你一定要把那位女官的话一句不漏的告诉我。”
江梨想了想,自己休沐是哪天她真不记得,每一次都是和人换了,她能赖在宫中就一定会赖在宫中,绝不回家。
但这都是小事啊,随便和谁她都能调嘛,能早点回家这事儿大家都是喜闻乐见的。
“怎能为了下官的休沐耽误大人的大事,您放心,下官这就去找人调休,保证刘女官明天就能出宫!”
易北:“……”
卧槽这姑娘一脸我要为皇上尽忠一定配合大人办案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比自己还要入戏啊这不科学!
“不过薛大人明天不会经过醉云楼,你让那位女官去德胜楼包房间。”
如果没记错,上辈子因为今上为了学子罢考一事传召薛从安,薛从安这几天都要忙活处理这些善后工作,每天礼部吏部工部几个地方来回窜,连在翰林院待的时间都少,自然不会去走翰林院回薛府在最近的路,而德胜楼刚好在工部和礼部之间,那位女官多半会在德胜楼堵住他。
江梨又脆生生的应了一声,直到易北悠悠走了,才陷入深深的迷惑之中。
按说易北现在是个要权没权要势没势要人脉没人脉要消息没消息的冷宫地位,爹不亲娘不爱,中宫还想要踩死他,怎么可能知道薛从安这几天会经过哪里?
是编出来随便骗她好让她相信西四所的身份,还是他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