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直接将碗塞到一个看着就是最大的孩子手中,扬声道:“这是陈将军特意为大家煮的,吃了这顿饭,咱们城苦日子就算过去了,以后一定能迎来更好的日子!”
“陈将军知道大家艰辛,天气寒冷不好作物,又刚经历战乱,已经上书陛下,给你们免三年赋税,还为你们寻到了可以果腹又喷香的山药蛋,日后,我们就有可以种植的东西了!”
两座城每条街道都在喊着这样的话,陆陆续续从房中走出的人多了起来,他们瑟缩着,家里有碗的就捧着个碗,沉默地排着队,领了自己的羊肉土豆汤。
一口汤一口饼,眼泪不住地掉在自己碗中。
有的呢喃道:“可怜我儿,临死都未吃个饱饭。”
有的用袖子擦擦眼泪,“父亲,看见了吗?儿还活着,过得好好的。”
“这山药蛋怎的比羊肉还好吃?真是的,家里就剩我一个残废,怎的就只我活了!”蹲在街边的人再也控制不住呜咽出声。
哭声渐起,悲痛围绕着这两座城,化为了一条温暖的丝带将大家笼罩其中,似亲人宽慰,羊肉香气四溢,仿佛亡人也吃到了喝到了。
一场饱食过后,一片狼藉的街道开始有人主动清扫了,街边的人也不再是脏污的样子,大家都将自己收拾干净了。
肉眼可见的两座城活了过来,这时陈柏卓下令,着兵们去开垦荒田。
他手下的兵,可以说都是百姓出身,谁不惦记那一亩两分田,在得知自己可以种田,甚至种的好,能将荒田记在自己名下,都争抢着要了两亩地。
多了陈柏卓也不给,虽说荒田多,但一个人到底精力有限,平日还要操练,是以建议大家一起开垦。
士兵们抡着锄头吭哧吭哧开垦荒地,开垦了之后找急忙慌就要把土豆种在田里,看得陈柏卓眼皮子直跳。
他当即命人教授种植土豆的方法,还言明此方法乃陛下特给,大家暂且不得外传,一听这样说,好像是占了什么便宜似的,大家学习的热情顿时就高涨了起来。
每日操练过后,就将之前挖出,因为放了一段日子发芽的山药蛋,小心翼翼种到地里。
当兵的率先做了表率,那些不敢种地,生怕又成了流民的百姓,也心动了,他们将家里的良田重新收拾了下,就踟蹰着去了将军们暂时办公的地方,询问哪里能领山药蛋,听说领了山药蛋,还能免费教种植?
如今两座刚收复的城池府衙都是空的,暂且由将领们代为管理,陈柏卓亲自负责推广土豆一事,不放过每一个前来询问的百姓,将一个个土豆发了下去。
人们有了田种,日子就有了盼头,城里城外生机勃勃,而陈柏卓已经在寻思,要不要去世家藩王那再打打秋风。
作者有话说:
哇,就这么一百章了,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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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鲜羊奶蛋羹
羊毛不薅白不薅, 因着世家们在朝堂上弹劾陈柏卓,所以陈柏卓带兵将附近的世家围了起来,且为了照顾上次没有被薅到羊毛的世家, 这次范围也扩大了。
不同于之前青涩的士兵, 面对世家还有人两股颤颤害怕追责,已经跟随陈柏卓经历了那般多战事的他们,光是立在原地,便像一柄锋利欲出的神兵,令人胆寒。
而大立朝采取的是募兵制,因此世家和藩王手中都有自己的家兵, 这也是当初司马冉泽命世家出兵抗衡,世家却反过来想以此为饵牵制他的底气。
有部曲家兵的世家自然不会怕陈柏卓的军队,能够成为分支家主的人在陈柏卓第一次薅羊毛的时候, 便与洛阳分支商讨过,他们不好明面上抗衡,但却可以用此来让家族获得更多的利益。
所以他们痛痛快快出了血交了粮,转头就在洛阳弹劾起陈柏卓来。
陈柏卓现在是虱子多了不痒, 手里握着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有事都有洛阳的年轻帝王担着。
世家拐弯抹角拿捏此事要求惩治陈柏卓, 还主动提出可派家中部曲帮忙抗敌, 听闻此,斜倚在龙椅上的司马冉泽嘲弄地看着下方各怀鬼胎的臣子们。
战事最艰难的时候他们只口不提御敌, 如今眼见着胜利在前, 倒是着急起来了, 前阵子吵得不够多, 这会儿又有了新的出发点, 简而言之就是想将军功挂在自家子弟头上。
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军队, 司马冉泽怎能让他们碰,有了军队的年轻帝王已不是那个任人捏扁搓圆的小傀儡了,当然,汤还是要给世家喝的,毕竟现在还不是端了他们的时候。
故而,司马冉泽提出了新的方法,朝堂之内急需新鲜血液,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给你安插家族子弟的机会,你呢,就别抓着陈柏卓不放了。
军功可封爵封候,世家初时自是不肯,司马冉泽冷笑:“孤怎还记得,初时招募民兵时,诸位爱卿可是极为看不上的,现在又改变想法了?千万别变,人啊,还是从一而终的好,别做那朝三暮四,丢人现眼的事,让百姓们知晓了,可得怎么看诸位爱卿啊。”
打蛇打七寸,名声就是世家们拼命要维护的东西,这夹枪带棒的话,又含着威胁,又包着冷嘲热讽,顿时就让自诩士大夫的世家们脸上绷不住了,只得同意了司马冉泽的交换。
“来人,传孤的旨意,陈柏卓御敌有功,特封其为骠骑将军,命其带领士兵一鼓作气击退敌人!”
跟着陈柏卓封赏一同而下的还有其余几位将军的任命,每人均升了一级,司马冉泽用赏赐来证明陈柏卓的做法没有错!
眼红着陈柏卓由白身晋升为骠骑将军,不少人无不后悔,当日应当出兵才是啊!不过既然同意了司马冉泽的交换,世家们很快就通过大立朝特有的九品中正制选拔官员方式,举荐家中子弟。
“狗东西!”寝殿内司马冉泽直接踢翻了烛台,“他桓家怎么有脸将那庶子的名报上来!”
幸亏现在是白天,要是晚上只怕要着火,司马佑安亲自扶起到底的烛台,示意老宦官先出去,他脸上一片平静,就像是没有听见舅父说他的庶弟也要入朝为官了一样。
“孤瞧瞧,举荐他的人果然是那个狗杂种!”
从狗东西过渡到狗杂种,司马冉泽骂得必定是他的生身父亲,桓之凡之前搞砸了丹药和五石散一事,已颇不受桓家家主喜爱,能给他写举荐信的,也只有宠他上天的父亲了。
他父亲虽是个闲差,但确实是有举荐资格的,桓家家主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不一定能成的举荐资格同亲弟弟起嫌隙。
这些年来,许是一直找不到司马佑安,司马冉泽在任命桓家子弟上发了狠,桓之凡之名只要被报上去,必定会被他划去,他就算拼了帝位不做,也不准桓之凡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过得那般开心。
“有孤在一日,他桓家庶子休想入朝堂!”
在司马冉泽要撕了那举荐信时,被司马佑安制止了,“舅父,何必。”
“安儿!”司马冉泽看着司马佑安那双毫无波澜的眼时,心中大痛,“孤的安儿受苦了,以前孤没能力护着你和你母亲,现下不一样了,安儿且等等孤,孤定不会放过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