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晚霞在天边酝开,顶层是云白,往下是一层橘黄,然后是深红的残阳光晕,洒在草绿大地,染上少女海蓝色的手指甲。
线条粗细涂抹,颜色浓淡变化,明暗效果把控。
上帝从那里找到如此精妙的设计感?
眺望远方,简把画笔指向天际线,开始描摹那无际的天与地的边界。
她的动作忽地顿住了,一个人的出现打断了画笔的线条。
人走近了——是他,古斯塔夫爵士。
“很美。”弗雷德曼摘帽,握起简的左手轻吻一下,“很高兴再见到你,古德温小姐。”
“什么?”简愣了一下,她以为他上午没有来拜访,今天就不会来了,回过神,浅笑抬头看他,“我也是,古斯塔夫爵士。”
“我想你对我已经不算很陌生,也许你可以叫我弗雷德曼。”弗雷德曼友好地笑笑,走到简身旁,看她的画,“你的画很美,你很会捕捉色彩之间的暧昧状态。”
“谢谢。”简放下画笔,去整理身旁的颜料和其他用具,不太想和他多聊画,“爵士,抱歉,我有些忙。您可以先去见我的父亲,我想,他会非常乐意接待你。”
“我想,我更乐意为你效劳。”
三七分金发梳得整齐,弗雷德曼的蓝眼睛很亮,尤其是对着她笑的时候,好似就快有火星溢出,比昨天要热情洋溢得多。
侵略性的魅力四射,不一样的风度翩翩。
简没来得及说什么,弗雷德曼已经去帮她收拾画架了,还随手拾起一些她随手扔下的几个纸团。
令她十分不解的是,他不仅把那些纸团摊开叠好,而且还顺手揣进了他的裤兜。
他是在收集垃圾吗?简皱皱眉,走到弗雷德曼前方,“爵士...”
“请叫我弗雷德曼,谢谢。”弗雷德曼把收好的画架靠在桌子旁,“古德温小姐,你讨厌我吗?”
“当然不!”下意识地否定他的问题,察觉这样有点不对,简脱下沾上些颜料的白手套,换了个亲和力很强的语气,“爵士,嗯,弗雷德曼,我怎么会讨厌你呢,能见到你是我的荣幸。”
看来好友说的要先发制人根本是把人越推越远,弗雷德曼有些沮丧地摸摸后脑勺,然后温顺地笑笑,“抱歉,今天有个远道而来的朋友来寒舍,所以这么晚来拜访古德温。”
见他长睫垂着,半掩住海蓝眼珠,视线放在远处,眼神深邃,似沉思,又似迷惑。
简觉得他倒是恢复了昨日的疏离感和贵族气息,自然是更禁欲,更诱人。
他的脸部线条非常完美,自带光晕般的白亮,想来他的身体也会赏心悦目。如果他可以成为她的裸体模特,那...就太好了。
色彩梦中,少女遗忘了晚霞,陷在半理智和半神经质的兴奋。
“没关系,我想,”简勾起红唇,眼角带笑意,“你可以叫我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