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月先拆了快递,沈婳凑过来,很惊讶,“林爱月居然会有快递!”
一来,是因为日本的物流实在太慢,同城快递都要等个三五天。二来,这位一心做学术的小姐姐,实在不怎么喜欢买东西。不喜欢吃零食,衣服够穿就行,护肤品化妆品,都是沈婳逛街顺带给她捎回来。
包裹里是一封邀请函,和一本画册。爱月答:“主办方寄来邀请函,我的作品入选了画展。”
沈婳:“哇!我就知道!我爱月一定能选上!”
爱月捏了捏她的脸蛋:“还不是谢你啊,帮我投稿。”
魏子煜:“是什么作品?什么画展?”
“是关于野生动物主题的画展,我看爱月画的那只北极狐好可爱,就给投了过去。爱月,我早就料定你能入选。”沈婳抢答。
那幅画她发过朋友圈,魏子煜也见过,笑言:“那幅画真是很可爱啊,爱月真厉害。”
“从小画画到大,我不算什么。你们看——”爱月抬起手中的画册,“这是这次画展年龄最小的参展作者,才六岁,应逸晨,也是华人,真是个小天才啊。”
魏子煜:“画展是什么时间?我陪你一起去。”
沈婳:“我也去我也去!”
画展举办地在南青山,离学校不近,沈婳一般是懒得去的。可魏子煜要去,她就得去。
周六晚上,又是去尖端时尚汇聚的南青山,虽是三人行,也算是个约会。
所以林爱月整装待发时,沈婳还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地试衣服。爱月撑着脑袋看她,昏昏欲睡:“嗯……好看,好看,都好看……”
“林爱月!”
爱月如梦初醒:“啊……你随便穿一件不就好了嘛。”
“你以为我是你啊,长得那么好看,穿块抹布也像礼服一样!”
“得,”爱月立起手掌,“这个月工资花完了,没钱给你买口红。”
“……什么嘛,人家是很认真地在夸你!”沈婳鼓起小脸,爱月不耐烦地催她快点,抄起包包就往外走,她抓起外套跟了上去,“诶,爱月,爱月月,现在真的没有男生在追你吗?”
“没有!”
“真的真的没有吗?”
“魏子煜真的没有在追我!”
“……林爱月你好讨厌啊!”
约在本乡三丁目站见面,魏子煜穿了件长风衣站在入口。沈婳拉着爱月悄悄说:“他是有多喜欢白大褂?买个外套也跟白大褂似的。”
一路闲聊,很快到了地方。沈婳今天作死穿了高跟鞋,上楼梯时脚踝一崴,连着往下摔了两层,还好魏子煜及时捞住了她,否则后果难想。
魏子煜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路边的花圃旁。她痛得要死,又怕哭出来花了妆,小脸憋着,看得爱月忍不住想笑。魏子煜屈身在她跟前,手握她的脚丫,检查片刻,说:“脱臼了。”
沈婳害怕得大叫:“爱月……”
“不哭不哭,魏医生在这里,你怕什么?”爱月倾身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忍耐一下,”魏子煜的动作极其小心,手劲一掰,嗝咯一声,沈婳瞪大眼睛,却死死咬住牙,魏子煜缓缓放下她的脚,“好了,但暂时先不要走路。”
“啊?可是画展马上就要开始了。”
爱月:“你就别去啦,让魏子煜给你开点药,回去休息吧。”
魏子煜:“爱月,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事,这一带我熟。”爱月拍了拍沈婳的脑袋,笑容有些诡异,“好好休息哦。”
不等沈婳红着脸喊她,她就转身走开了。
画展在一幢别墅改装的店铺里举办,规模不大,主办方是志愿性的环保组织,像这样小资文艺的主题画展,南青山几乎每天都有。
场馆里却是人头济济,有凑热闹的游客,也有艺术院校的学生。五彩斑斓的作品在墙面上铺展,绝大多数动物不用看角落的标签,爱月也能准确地叫出名字来。
雪鸮,朱鹮,苏门答腊虎,还有她的北极狐。
她也是环保组织的一名志愿者。
她一路寻找,目光终于落在墙面上一处画卷上。
画面近乎纯白,只有寥寥几笔黑墨勾勒线条。图画有两张,一张是白茫茫的雪地里,一只纯白的北极狐一头扎入雪地,露出毛绒绒的屁股和小腿,另一张是北极狐叼着一只旅鼠跃然空中。
那是她之前去俄罗斯极北地区旅游时,见到北极狐捕食的景象。
正有几人驻足在她的画前。爱月抬眼一看,有些愕然。
是应绍华,一身黑色大衣,英俊而挺拔。他的目光定在那幅北极狐的右下角,爱月知道,他一定是在看她的名字。
孩童啼哭的声音突兀响起,爱月这才注意到,应绍华身边站了个美丽的女人,与他年纪相仿,女人怀中抱着个小男孩,看上去不过六七岁。
是他的妻子和儿子?
可眼下,小男孩正直直地指向爱月大哭,将应绍华与那女人的视线引了过来。爱月诧异,步子微动,才察觉到脚下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只布偶玩具。
爱月将布偶拾起,走去还给小男孩,自然而然用了汉语:“还给你,都是姐姐不好。”
女人教导小男孩致谢,身旁应绍华率先开了口:“林小姐。”
还不等爱月回应,女人便说:“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