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时婳一大早的就起来梳洗了,陆时侒说她能陪桃枝住一晚,她高高兴兴的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走到书房里,眼巴巴的看着他,问道:“二爷,我什么时候能走?”
陆时侒搁下手中的书本,抬眸看她,“天都还没亮,你着什么急?再去睡会儿,我喊你。”
“我不困,我睡好了”时婳很坚持的摇摇头。
他打量她的神色,是急切又期待,肩膀上还背着小包袱…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离家出走这四个大字涌到脑海里,陆时侒不由皱起俊眉,“我如果收回让你去陪桃枝的话,你会不会不开心?”
时婳没答话,不开心全写在脸上。
“我收回刚才的话”他及时换了口风,“等用了晚饭,我送你去。”
趁着时婳出门的时候,陆时侒打开了她的小包袱检查一番,里面只有一身衣裳,一把小桃木梳,应当不是要逃跑,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晚间,他安排绿珠一同前去,美其名曰是打着陆家的名号,特地庆贺桃枝大喜,实则是看顾时婳,防止她逃跑。
马车在后门上等着,十四见了来人,忙从车辕上跳下来,低头哈腰给陆时侒行完礼,又笑嘻嘻的同时婳问好:“姐姐好!”
时婳点点头,微微一笑,“都这么晚了还得辛苦你驾车。”
不辛苦,不辛苦!”十四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着说:“上次姐姐送的香包,我还没好好道谢...”
不等十四把话说完,绿珠放好贺礼走了过来,抬起手就拧住了他耳朵,他龇牙咧嘴的伸手去捂耳朵,不断求饶:“噯呦,绿珠姑奶奶,您手下留情!”
“你小子废话真多!还不快把车凳放下来,还让二爷等多久?”绿珠嗔他,又冲他使了个眼色,十四会意往旁边一溜,好嘛,二爷的脸黑的像锅底,忙不迭的赶紧放下车凳。
时婳扶着陆时侒的手先上了马车,他瞥了一眼十四,训诫道:“再这么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就到庄上养马种地。”
十四告罪不迭,等陆时侒进了车厢,他冲绿珠吐吐舌头,用口型说:“二爷的脾气见长!”
“呸,是你没有眼力劲儿!”绿珠瞪他一眼,冲车厢内努努嘴,小声说:“爷心尖上的人,你没皮没脸的凑上去说那么多话干嘛!”
十四后知后觉拍拍脑门,瞪眼一笑:“瞧,我竟是个蠢的!”
“绿珠姐姐,你也进来坐呀”时婳见绿珠没进车厢,挑开帘子,露出半张娇美的小脸,招呼她。
绿珠坐到车辕上,忙说不用,笑道:“我坐在外面坐着能吹吹风,凉快!”
“可...”时婳想说,车厢里有冰鉴,不热呀,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时侒拉了回来,“快回来坐好,马车一会儿颠起来,你站不住的。”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马车经过繁华的夜市,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千灯万火把天上的碧云与街边的景象映照的一览无余,夜泊靠岸,街道两侧小摊小贩很多,从应季菜蔬果品到衣物器皿等,色色俱全,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人语马嘶,熙熙攘攘,共同谱写了整个人间烟火的热闹。
时婳挑开车帘往外看,柔和的侧脸浸在银花火树的灯光里,明澈晶亮的眼,要比外面的灯火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