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阮琨宁只觉得这两个都不是好人,明明彼此认识,却从来没提过,此刻虽是在对着她解释,目光里却也都是揶揄的笑意,一看就是在心底发笑。
她闷闷的转了话头:“怎么,你们一道去钓鱼么?”
“是呀,”皇帝不再逗她,而是正色答道:“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出去走走也好。”
谢宜舫拿起自己的钓鱼竿,准备出门去,倒是顺嘴问了一句:“阿宁可是感兴趣?不妨于我们一道去。”
“不了,”阮琨宁连忙拒绝,笑话——一个是皇帝,一个是谢宜舫,这两个伙伴选的,她得神经多粗才能三人一起愉快去钓鱼啊:“我怕冷,马上就回府去了。”
谢宜舫倒是不知皇帝对阮琨宁的那份心思,只以为她是觉得皇帝在侧,心生别扭,也就不曾强求:“罢了,那阿宁便早些归家吧。”
谢宜舫不知阮琨宁心思,皇帝却能猜度一二——八成是想要躲开,也亏得他不知道谢宜舫等了多年的白月光便是阮琨宁,不然,指不定又是什么修罗场,不说是刀光剑影,至少,他跟谢宜舫是再也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想通了这一节,皇帝便只轻轻扫一眼阮琨宁,道:“算了,阿阮还是回家去玩儿吧,胆子那么小,跳出一条大鱼,只怕都得吓一跳。”
阮琨宁静静的保持微笑,理智的不跟皇帝逞口舌之利。
谢宜舫走过去揉揉她头发:“阿宁路上小心,我们先走了。”
阮琨宁乖乖的点头:“嗯。”
皇帝本都要转身离开了,见这一幕却停了下来,他回身看一眼阮琨宁的长发,低声询问她的意思:“要不,也叫我也揉两下?”
阮琨宁跑到角落里,伸手捂住自己的头发:“——你们再不走,鱼就要跑光了!”
皇帝与谢宜舫皆是一笑,转身一道离去了。
出了谢宜舫的住处继续往南,便是贯穿金陵的源河。
今年的冬日不算是冷,金陵又是地处偏南,气温算不得低,是以虽是正月,河面却也不曾结冰。
源河这称呼本是犯了皇帝名讳的,等他登基之后,礼部也曾有人提议更改,但最终还是被皇帝给否了——叫了几百年的名字,好端端的改什么,左右也不是同一个字,不必讲究这般多。
如此一来,给源河改名字这件事,便被搁浅了下来,一直到今日,也是叫着“源河”这个名字。
二人也不是真心想要钓几十斤鱼回去改善伙食,也不过是找个事打发时间罢了,随意找了个地方,便安顿了下来,
皇帝将目光落在平静的河面上,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大清早的,她怎么过去了?”
谢宜舫心知他说的是阮琨宁,眼睛都没眨就将她卖掉了,阮琨宁本人要是在此,见了一定是会哭的。
他道:“昨日她往听月小筑拜祭时撞见经秋了,吓了一跳,随之又遇上了平南王世子,几经周折之下心中不解,是以来我这儿问一问其中关联。”
阮琨宁遇刺的事情惊动了锦衣卫,皇帝自然也会知晓,他想了想顾如钦禀告给自己的那个版本,便知晓阮琨宁自己删减了什么,摇头失笑道:“原来如此。”
谢宜舫问皇帝:“平南王世子返回封地,大概便是这两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