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若是知晓这事儿,定是会与我娘闹的,我娘那儿...楚之还小,最终吃亏的也还是你,为难的却是我哥哥,你应是晓得怎么办的。冷姐姐,你若再那般待我哥哥,这便是我最后一次唤你冷姐姐了。”
冷世欢什么也不曾说,只一手捂着半张红肿的脸,低着头径直从宁安身旁走过。她也曾是一根头发都没人敢碰的大小姐,如今挨了打也只能忍气吞声,世事果真是无常的。
本以为秦岳在慕容岩那儿,是不会晓得这件事的,可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到宁安这儿来问罪了。对着秦岳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宁安的语气也低了下去:
“哥哥,我只是,只是看不得她那般待你而已。明明,她就没有对你发火的立场。”
对于宁安这样回答,秦岳是早已预料到的,故而一时静默无声许久,才道:
“宁安,这是我最后一次宽恕你了。你若还当我是你哥哥,便不要再动她。没有她,你哥哥早该死在醉忘生了,又哪来的今日这般地位。我不晓得你娘怎么跟你说的,你只要记着我和她的事轮不上你们插手,便成了。”
兄妹两的谈话,以宁安的沉默告终。秦岳说是一月,秦岳不过二十多天便从慕容岩那儿出来了。去冷世欢屋子之时,冷世欢正用冰敷脸。
在皇宫之时,她是一向不在意这些的,却是到了秦岳身旁之后,总是对脸很在意。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有了皱纹,或是长了斑。
“是我不好,没能护住你。可她是我妹妹,你便饶她这一次罢。我已与她说过了,她若再犯,不用你说我也替你讨回公道。”
明明先前才挨过冷世欢一巴掌,如今又跟无事人似的,心疼的替她敷脸。本不觉有什么的冷世欢,在秦岳这番举动下又开始故态复萌,觉着自己果真是委屈至极。
同时,还侧过脸,不让他看自己被打的红肿的半张脸:“你来做什么,这次又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的,这次的事不怪宁安。。”
秦岳会知晓,定是有人去告知他的。想看一看秦岳挨打的脸好了没有,却又不肯让他看见自己此时挨打的脸,故而便一直偏着头,同时还用手捂着那挨了打的地方。
见她如此,秦岳心下愧疚更甚,轻轻揽着她入怀:“阿欢,我们都不要再闹了。你心里在想什么,都装着谁,今后不再让我知道,我便都可以不去计较了。只要,你肯好生待在我身旁便好。”
终于,还是秦岳先低了头。秦岳觉着,大抵还是自己更在乎她,才会服输的。在她跟前,秦岳从来便没有赢过。
彼时冷世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一手捂着脸一手捏着自己捂着脸那只手的手腕,静静依偎在秦岳怀中。眼中若有所思的目望着身后那绘着泼墨山水的屏风,竟也生出了岁月静好的错觉来。
自次,秦岳又是住进了冷世欢屋里,冷世欢不曾点头答应和好,也不曾再若以往那般对秦岳张牙舞爪。对此,秦岳很是无奈,耳鬓厮磨之际还不忘呢喃:
“阿欢,我宁愿你若以往那般将我气得吐血,也不愿你待我这般冷漠,这不像你。”
冷世欢自是不晓得何时将他气的吐血过,只当他是胡说,到底也回了他一句:“我若再对你若以往那般,大抵便见不着来年的花开了。”
长华不是秦岳,自是不会留情的。说不上为什么,纵使这样的日子不快活,冷世欢也不想死,只想这般相互折磨着活下去也好。
秦岳待冷世欢好,是人尽皆知的,连带着陆月白,都有些不甚理解了。这日秦岳出去了,陆月白捧着若干文书送去秦岳书房之时,在院门口见了冷世欢,正领着楚之跑步。
那面上的笑深深的刺痛了陆月白的脸,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个少女对着自己笑得这般灿若朝霞:“夫人。”
微微点头,唤一声夫人算是打了招呼。不知为何,冷世欢听见他这一声夫人,便毛骨悚然。所有人都唤冷世欢夫人,独独陆月白的这声夫人,会叫冷世欢惶恐:
“陆师兄...听说你当父亲了,恭喜你。”
尽可能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的冷世欢,总觉着脸实在是太僵硬了,着实笑不出来。陆月白看她这幅样子,也只谢过她的恭贺,只道:
“说来我今年已是而立之年了,却才刚刚当上父亲。若是她在,我的孩子应是比秦止大上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