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冷世欢面无表情的脸,秦岳嘴角只淡淡一勾,嘲讽之意一点也不掩饰:“避子汤?冷世欢,我真想挖出你的心好生瞧瞧,究竟是不是肉长的。”
而后拂袖而去,关门之时动静弄的很大,像是特意宣泄自己的不满似的。待他走后,采桑与采薇看着她欲言又止许久,终是忍不住轻声劝慰:
“相爷待夫人一向如珠如宝,夫人又何苦老惹相爷生气?夫人的日子过得好不好,也是相爷才能决定的,不是楚之少爷能决定的。夫人若是真想再这秦府将少爷平平安安养大,还是得靠相爷才成。”
对于她们的劝告,冷世欢也没能听进去,只十分不耐烦挥手让她们都下去,而后翻箱倒柜的找出大婚那日的嫁衣:
“阿娘,她们都说他待我如珠如宝。也是我眼拙,还真没能看出来他哪儿待我如珠如宝了。他既然那么怕我有他的孩子,那么怕会叫他丢了性命,又何苦来碰我。”
秦岳出了冷世欢那儿后,径直便去了慕容岩处,慕容岩看秦岳到来,一点儿也不意外。一面轻柔的替秦止擦着面上开始结疤的脏东西,一面信誓旦旦道:“我就知道,秦骛,你终归是会来找我的。”
在慕容岩面前,秦岳又是另一副面孔,不喜不怒,平淡无波:“慕家能查出这是中了毒,我自然也是能查出的。解药,拿出来罢。”
慕容岩此时方转过头,一如当年被冷燕启扇过耳光的冷世欢一般,眼神绝望到令人窒息,却又带着坚毅:
“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亏得我以为我是能打动你的。秦岳,若是一早遇见你的那个人是我,你心里的那个人,会不会便是我。”
秦岳终究是亏欠了她的,若能叫她早些死心,多说两句也不算浪费口舌:
“你慕家,会容许你这高高在上的贵小姐,救一个醉忘生的脏东西么?若是当初遇见你,我应是只剩一堆白骨了,何来如今的大权在握。慕容岩,你我从来便不是同一个天地的人,你又何苦为难你自己的同时,还叫我为难。”
慕容岩三个字,是秦岳第一次叫,虽是平平淡淡的一番话,却叫慕容岩听出了话里的认真。故而,慕容岩眼眶又红了:
“那么她呢?她冷家也如同我慕家一样的世家大族,她冷世欢也同我一般无二的世家千金,你们又何尝在同一片天地活过?秦岳,只要没有她了,那么你便一定是我的。”
对于她这幅样子,秦岳还是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只简简单单的陈述一个事实:“诚然她与我不在同一片天地,我也要将她从云端拽下尘埃中来陪我。慕容岩,你晓得的,不论如何,我心里都容不下你了。
你如今正在经历的绝望,便是她早已经历过的可。如今你还有那么多泪来流,应是还没伤透的,伤透了,自然也就不想哭了。解药,给我。”
慕容岩将眼死死的瞪着秦岳,好似想从他面上看出两个窟窿来,奈何,秦岳仍旧是那般风轻云淡的模样。大抵是跟着冷燕启久了,也就染了这一身的淡然外表罢。
“你不喜欢我没事,我喜欢你便成。再有便是解毒这一月你都得留在我这里,便是你睡在外间的小榻上,也得留在我屋里,哪儿都不准去。否则,解药我便不会给你。”
对此,秦岳眼皮子也不曾抬一下,只道:“你应是明白,与我谈条件会有什么后果的。”
慕容岩终是回过头,眼中笑意更甚:“我说过,我与她是一类人。不论你在我这儿做什么或是没做什么,她都是不能忍的。我敢赌,她一定不会来寻你,且巴不得你不回去她那儿。非但如此,还会在你去之时赶你离开。
秦骛,你总会明白的,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人会这般的喜欢你。”
对此,秦岳还是没什么别的表情:“那么现在,把解药给我罢。”
秦止的病好了之后,楚之也终是慢慢好了起来,只是好的着实慢了些。秦岳住进了慕容岩屋里的事,冷世欢果真如慕容岩说的那般,非但不曾找过他,还将他往外赶。
亦如此时,冷世欢便是一脸的嫌弃,犹如秦岳是什么脏东西一般:“滚!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其实冷世欢也不晓得自己如何会这般生气,连滚字都用上了,却是不愿去看秦岳的脸。只因,那脸上震惊到说不出话的样子,会叫冷世欢莫名的不安。
秦岳花了好些时候,才能确信冷世欢是真的让他滚了,终是震怒了,一把扯着冷世欢朝床榻走去:“我恨不得将心挖给你看,你却还是如此的不屑一顾。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在摇尾乞怜,冷世欢,这都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