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琛微微蹙了蹙眉头,还没说话,那边的安然主动笑着说道。
“既然都跟你一起来了曼谷了,现在你不管去哪里,我自然都会跟着的。”
雷子琛抿了抿唇角,又听见她说道。
“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头浪费时间,反正不管你怎么说,腿是长在我身上的,只要你把我打晕或者是打折了我的腿的话,我都会跟着你一起出去。”
她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看起来一副将雷子琛吃得死死的样子,但是雷子琛却留意到,她那双放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包包带子。
呵呵,傻丫头,明明就紧张的要死,却还要做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来,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雷子琛长腿几步迈了出去,人已经到了安然的跟前,“走吧!”
他搂着她的腰身,像所有恩爱的小夫妻一样相携出门。
……
曼谷一处不起眼的民居。
安在昕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多少次在黑暗中醒来了,当初在缅甸的时候被关在地窖里头,但是那个时候照顾她的人是每天三餐按时过来送饭的,所以就算是没有时间,看不到阳光,她也知道日子究竟过了多久,可是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她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头,窗户也被黑帘子给盖住了,除了偶尔有人进来用一盆凉水把自己泼醒了解气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进来过,食物就放在那边的桌上,安在昕的手上有手铐,但是吃饭还是勉强可以的。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她没有任何时间的概念,整个人也越发的憔悴了,生气好像从身体里头一点点的剥离出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那些饭菜基本上都是冷掉的,因为那些人端过来的时候,就从来没有热的,开始的两天都是馊掉的饭菜,后来安在昕吃了就吐,他们可能是怕她死了,所以才换了干净的食物。
可是无论是开始那些还是现在的这些,对于安在昕来说都是味同嚼蜡。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知道带走自己的人究竟是谁,除了章沐白之外,其他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而且在那天模糊的记忆当中,她还听到了那群人呀利用她来引雷子琛和安然上钩。
安在昕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女婿有危险,所以,她想着,自己要是这么死了也好,那样他们就没有办法用她来威胁安然他们夫妻两了。
可是一想到如果自己死掉的消息传到安然和安齐的耳朵里头,他们可能也会很伤心,安在昕又很想活着。
是的,她其实不想死的。
她还有许多的事情都没有做呢,怎么舍得就这样去死?
之前在缅甸被关在那样的地窖里头那么久的时间,她一直坚强的挺了过来,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从前默默做的那些事情太傻了,她和安然还有安齐是母亲和孩子的关系,有什么事情是说不清楚将不明白的呢?
她早该跟他们坦白一切,早就应该告诉他们,她是多么的喜欢他们这一双孩子,多么的想跟他们住在一起,多么的想要给他们美好的生活……
她还有太多的话没有说,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人生的遗憾太多了,她真的舍不得去死……
还有方严,她本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了,从前在蒋成书那里吃到的苦头,让她对爱情彻彻底底的绝望死心,她眼中,那些男人只能成为有用的和没用的,她一直清楚的用利益关系去对待所有的男人,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还会遇到喜欢的人,有结婚的念头。
方严是个意外,是个安在昕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意外。
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其实说什么爱实在是太奇怪了,但是方严于她来说确实是不同的,这一点她很清楚,方严问她能不能做他女朋友的时候,安在昕同意了,甚至没有想过方严以后是不是对安然和安齐有帮助。
明知道方家跟安然跟自己之间的关系,她还是义无返顾的站到了方严的身边。
这是不是爱情安在昕不知道,毕竟她接触爱情的时候自己才十几岁,但是,想要嫁给方严的心思是真的,想到要死的时候,那种舍不得也是真的……
她一想到这些,眼睛就红了起来,拿起桌上那碗凉透了的饭菜吃了起来。
几乎每天吃饭之前,她都会有过这样的一番犹豫,像是祷告一般。
她一时觉得自己该死,干脆不吃就这样死掉了才好,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拖累,但是一时又舍不得死,正是因为这样的犹豫,让她吃饭之前常常在跟自己打架,若是前面的念头赢了,这顿饭就不会再吃,若是想活下来的念头赢了,就会将碗里的饭巴拉干净。
正是因为这样的犹豫和暴饮暴食,安在昕的身体越发的糟糕,终于在拿到今天这碗饭的时候,吐了个昏天黑地,外头的人听到动静进来的时候,安在昕已经躺倒在地上,嘴巴里头不停的吐着白沫,眼睛上翻着,模样十分的吓人。
原本那个看着安在昕的人也是不想搭理的,但是看到她这幅样子,顿时也慌了神,连忙跑出去喊人去了,他可没有忘记,鲁格吩咐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女人死掉。
……
安在昕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所处的地点已经不再是那个黑漆漆的房间了,这里很明亮,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但是安在昕知道这里并不是医院,因为周围没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房间里头也并不是白色为主调的。
坐在那边的人,是安在昕唯一认识的人——
章沐白。
“醒了?”
章沐白一直在低头看着手机,但是当安在昕醒过来打量她的时候,她还是立马就发现了。
安在昕没有说话,她也没什么好跟章沐白说的。
“你吃的东西里头没有人下毒,突然闹这一出是给谁看呢?”
章沐白的语气十分的刻薄,恐怕在所有的人当中,她是最讨厌安在昕的那一个,假如不是为了后面的事情着想,她肯定不会让安在昕好过的。
现在行动上不能做任何的事情,只能言语上占点便宜了。
前几天她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头养伤,没工夫去招呼这个安在昕,没想到她竟然差点儿把自己给弄死了,这着实让自己有几分失望。
“安在昕,本来呢,我还是挺欣赏你这个女人的,能够在那么多男人中间周旋还能全身而退,这一点连我都做不到,关键是最后你还能凭借着你这副千人骑万人枕的身体勾搭上方严,哈!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不知道有多惊讶,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如今天,你就给我传授一点经验吧!”
章沐白语气中满是嘲讽,安在昕当然听得出来,她和安然可不一样,她在外头自己打拼这么多年,能在所有的困境当中全身而退,有些本领自然还是有的,比如说,对付章沐白这种女人的口舌之争。
“想知道吗?好呀,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我能在那么多的男人中间玩的游刃有余,还能攀上方严那样的男人。”
章沐白微微蹙了蹙眉头,安在昕这样的回答是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的,她本来说那些就是为了刺激和讽刺一下安在昕而已,又不是真的想要听她说那些,不过,安在昕应该也没什么可说的吧?
能在那么多男人之间周旋,还不是靠的出卖自己的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