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你别哭,你哭得哥哥心都碎了。有什么事告诉哥哥,有哥哥在你怕什么。”
“可是哥哥不是要娶公主吗?”
玉筝站在禅房门口,听到这话时脸色苍白得似一张白纸。
嘉禾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心。
玉筝屏息听着,等待着里面男人的回话。
“你说那小病秧,那是她一直要缠着我的,我根本不想尚公主,规矩又多还得看她脸色,小病秧那身子骨怕是都不能为我唐家继后香灯。再说了……”
“再说什么?”
“小病秧哪有妹妹你身上香。”
“讨厌,哥哥你可真坏!”
初春带着凉意的夜风拂过玉筝苍白的脸,吹落她积在眼眶的泪水,“哗啦”一下推开禅房的门。
躲在禅房榻上紧贴在一起的男女大惊,那女子吓得“啊”大声尖叫一声,忙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只不过方才嘉禾已经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竟然是程令芝。
她竟躲在禅房内同唐律做这等事。
玉筝看着禅房内惊慌失措如臭水沟里老鼠一般的唐律,心死如灰。
那个在她面前温柔暖心,如玉一般的君子,内里竟如此下作,同未出阁的女子在花神庙后院做出如此丑事。
“玉、玉筝,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是……”唐律指向躲在被子里的程令芝,“是她,她在我茶水里放了东西,我……我是迫不得已。”
程令芝躲在被子里哭哭啼啼。
玉筝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唐律强辩。
方才程令芝那一声尖叫,引来了其他人。
银朱唐露芝几个最先过来。
还有程景玄和沈云亭,怕嘉禾出了什么事,闻声赶了过来。
玉筝见众人都朝自己看来,低下头捂着小腹艰难跑了出去。
程景玄忙追了出去。
被捉奸的禅房一片狼藉,银朱鄙夷地朝榻上一男一女看去,捂着鼻子:“真是世风日下,恶心。”
唐露芝看见自家阿兄这副模样,气得脸都绿了,她早知道自家阿兄不是个好东西,但没想到他竟然能下作至此,忍不住上前刮了唐律一大嘴巴子。
程令芝裹着被子朝嘉禾爬了过来,哭求道:“三姐姐救救我,你救救我。”
此事若是私下未被他人察觉倒还有救,只不过像如此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捉奸在床,这辈子算是毁了大半。
若那个与她有肌肤之亲的人愿意娶她还算好,如若不然怕是只能伴着青灯古佛过一辈子了。
嘉禾低头看着程令芝,有一瞬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成亲前她便同沈云亭有了夫妻之实,当沈云亭说出从未对她动过心之时,她心里的绝望大约不必现下抱着她的腿惨哭的程令芝少。
那个时候,如果她爱自己比爱沈云亭更多一些,懂得保护自己,也许就不会走到前世最后那一步。
嘉禾看着眼前在这一片狼藉,心中烦闷,头转向外边想吸几口干净的气,谁知一转头就对上了沈云亭的脸。
他唇边眼睛青灰一片,额角的血顺着白皙脸颊滴答流下,强撑着站着,捂着胸口对着她露出一个笑。
嘉禾:“……”
她从未见过沈云亭这副惨样。
脸虽还是精致好看的,但他惨兮兮对她笑着的样子,莫名透着点悲戚和滑稽。
第40章 疼吗
嘉禾收回眼神不再看沈云亭。
程令芝还趴在她脚边哭哭啼啼地喊着让她救救她。
唐律把所有的脏水都往程令芝身上泼, 说她勾/引他,还给他下了不干净的东西,否则他绝不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程令芝哭花了眼愣愣地望着不停在那里替自己辩解的唐律, 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方才同她共赴云雨, 甜言蜜语信誓旦旦说要娶她为妻的男人。
一个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心爱之人构陷, 衣衫不整被人看尽颜面扫地,一生都将活在他人异样的目光之下。
嘉禾望了程令芝一会儿,走上前拿帕子擦去她身上的粘腻,替她将衣服穿戴好。
同为女子,同样犯过傻,嘉禾替她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这也是嘉禾对她仅存的最后一点怜悯。
程令芝抓住嘉禾的手, 尖锐的指尖在嘉禾白皙手臂上留下红色掐痕, 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求嘉禾:“三姐姐我错了,你救救我,救救我……”
嘉禾垂眸, 想起前世落魄街头,被二叔一家落井下石的样子,一点点掰开她的手, 冷道:“我救不了你。”
程令芝瞪大了眼急道:“公主她同你那么要好, 你替我去求公主,求她不要将此事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