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蕊儿骤然驻足, 看向祥嫔,“这个消息准确么?”
“千真万确, 消息已经传到了幽州, 不知道吉嫔此时作何感想,别想不开才好”祥嫔感叹一句,“嫔妾怜惜皇后,大病之后记不得从前的事, 连自己兄长的死讯都不知道。”
“本宫也是这番感想”尹蕊儿道, 若皇后知道真相,那么皇后与皇帝之间......
祥嫔提议道, “要不皇贵妃询问邹御医, 能不能治治皇后这失忆症?”
尹蕊儿浅浅笑道, “你我身为妃嫔, 理应关心皇后的身子。”随后她吩咐宫人去传邹御医。
***
邹御医从皇贵妃那儿得了这个消息,心急如焚地去了未央宫。
当日他向皇后进了祖传的烫伤药,不想皇后的伤治愈了,却因此大病一场,自此之后他在太医院饱受冷眼,险些被驱逐出去。
若皇贵妃所言属实,皇后失忆了?那药竟然还有后遗症?!这若是叫院判知晓,那他岂不是真要被驱逐出去?!
邹御医借口说是皇帝派他来请平安脉,顺利越过门口的侍卫进入了未央宫。
一进殿他跪到在皇后面前,说明了来意。
时月影懵然听完,“你就是邹御医呀,御医一定是弄错了。本宫这病是传自母亲,应该与你的药无关。”
邹御医求替皇后把脉,“臣如今在太医院朝不保夕,就怕院判知晓之后以此做文章将臣赶出去,娘娘若不嫌弃,臣愿意替娘娘医治此病!”
“你能治好么?”时月影急切问道,皇帝说过她身子虚弱,暂且养好身体,失忆之症也不是什么大病,往后总会慢慢想起来。
邹御医迫不及待表忠心,“若娘娘允许臣医治,臣回去翻遍医书也要替娘娘治疗,只是......只是娘娘少不得要多饮几副药。”
“本宫愿意喝药。”时月影走下木塌,亲手扶起邹御医,又想到某个暴躁易怒的人,“这事得瞒着皇上,否则他定不许我试药。”
“是!确实得瞒着皇上!”邹御医一心想治愈皇后,又不敢再皇帝面前露脸。只有皇后病愈那日,自己才能扬眉吐气了!
二人结成联盟,邹御医每日亲手熬制一碗药,送去未央宫,伪造了医案,对外只称是进补养神的药。
转眼已入夏,天气渐热。
下午时月影被叫去御书房,时隔一个月,金陵终于有了回信。
时月影乖巧地坐窗口木榻上,抱着信读了不下十遍。
“信上说了什么?”元景行漫不经心地问她。
“唔,都是些家常。父亲在金陵老宅创办书院,母亲身体康泰,我的两个兄长留在书院教书,三哥离开金陵去江浙一带游山玩水去了。父亲母亲叮嘱我要保重身体。”
虽然家门不似从前风光,但父母兄长也过得称心如意。
“就说了这些?”皇帝从折子里抬眸,“国丈的信里就没有提及朕?”
怎么没有提他?三页信纸,第一页话家常,第二页第三页都在嘱咐她要顺从皇帝,不得忤逆,不得惹怒皇上。
父亲好奇怪,明明从前不是一个啰嗦的人。
“唔,就这些。父亲写给臣妾的家书,提陛下做什么?”
一双美目眼神闪躲着说谎,又低头去看信,“父亲的字......”
“怎么?”皇帝霎时间抬眸问她。
指尖夹着信执举高,仰起头仔细欣赏,“不似从前飘逸了,反而更显得苍劲有力,臣妾瞧着,怎么同陛下的字、”
时月影正嘀咕着,指尖的信纸忽然就被霸道抢夺了去,“诶?陛下?”
元景行不讲道理,冷着脸道,“国丈真就没提及朕?!”
她的小心思小谎言霎时间就被戳穿了。
皇帝怒眸扫过信纸后两页,“哼,明明就提了朕,还整整两页。你父亲命你不要忤逆朕,皇后张口就欺君?”
时月影被如此一训斥,思绪完全被捣乱了,立马解释道,“都是些叮嘱的话,臣妾心里知道就好,何必说给陛下听?”
元景行将信收进信封,“这信朕没收了!不许你再看!”
“???”
不看就不看,横竖她都已经背下来了。
再然后她就留在御书房给父母写回信,特意没在御案上写,免得像方才一般被皇帝霸道地抢夺信纸。
她乖巧地跪坐在木塌的矮几边写信,离御案远远的。
“皇后别咬笔头。”
“......”她茫然地一仰头。
即使隔得这样远,皇帝也会偶尔望过来,丝毫不放过她的错处。贝齿松开笔头,继续写信。
元景行的脾气变得有些古怪。
元景行还经常会揪着她的小错训斥。
元景行强行看了父亲写来的信,父亲以后回信就不要提他了。
元景行待她也还算不错。
.....
后宫虽然诸事繁杂,但她暂时还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