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枚的数清,今天的点心卖完,除去成本,净收入有两百文。
这个数量,与冬青盘算的没有太大出入。
不考虑其他因素,假定她和翠枝隔两天来集市卖一次点心,数量与此次相同,每个月净收入能有二两。
往少了说,一年下来也有二十四两净收入,跟全家种地的收入相差不多。
翠枝与她对半分了这钱,每房每年有十二两。
到时每房拿出二两零头买油盐,家里的粮食管饱,地里再种点小菜,日子就勉勉强强过得去。
地里的收入给李老汉老两口归置,大房二房每年各能存下十两银子。
如今冬青手里已经存够了入籍要交的税银,待明年开春,她就可以上县衙,找县太爷给自己入籍。
这还不算上刺绣的收入。
冬青把铜板又装回钱袋,仔细收好,决定回到家里,当着家里众人的面儿数一半给翠枝。
刚从树林里跨出来,迎面遇上一个鼠眼塌鼻的中年男子,身穿翠色衣裳,手拿一把折扇。
冬青没做多想,只当是别人路过,后面的翠枝看到男子却瞬间变了脸色。
忙低着头,拉上冬青就要离开。
男子自认风流的一打折扇,拦住二人去路,“两位娘子这是要忙着去哪儿啊?”
翠枝冷着个脸,色厉内荏道:“林老二,让开!”
这林老二是镇上林员外不成器的弟弟,手里有几分资产,游手好闲专做些让人不齿的勾当,在明山镇是出了名的恶霸。
年轻时名声不算太臭,家里条件摆在那里,没费什么事娶上了一房媳妇儿,结果没出三月,林老二那媳妇就命归黄泉。
据说死状凄惨,为林二媳妇收尸的人透露出只言片语,林二媳妇身上没一块好肉,下身阴门都不成样子。
后来哪怕林老二家里有钱,也再没有女子愿意嫁给林老二。
林老二年至三十没有娶亲,近些年越发变本加厉,一双眯眯眼,天天就盯着那些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看上的直接上手,镇子上的人见着他都绕道儿走。
林老二见翠枝冷脸唬他,却也不恼,反而得意一笑,“没想到这位娘子还认得我,实在是荣幸,我只想与你身后这个小娘子说道说道,跟你没关系,既然认得我,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翠枝很是紧张,荒山野岭的,恰逢农忙时节,这个时辰很少会有人路过。
又把冬青往身后藏了藏,“林老二你莫要造孽,冬青是我弟媳,与你没有什么好说道的,如若不然,我就去告诉林员外!”
众所周知,林老二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发怵的,只有他的兄长林员外。
听翠枝提起要去跟林员外告状,林老二凶相毕露,“今天我还就真不信这个邪!”
说着伸手要去抓冬青,翠枝阻拦,两人推搡在一起。
翠枝终究是女子,方一交手就落了下风。
却见冬青上前,“都住手,嫂子,你且让开,我来与他说道说道。”
闻言两人果然都收回手,林老二笑得一脸龌龊,伸手拉住冬青的手腕,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冬青也不见反抗,反倒顺势靠近了一些,翠枝急道:“冬青!你知道林老二是什么人吗?他曾把牛栏村孙家十二岁的闺女奸淫至死!”
甚至毁尸灭迹,那个姑娘从那以后再没出现过。
传言林老二给姑娘的家人塞了不少银子,家人不上告,又找不到切实证据,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林老二做过的,类似这种伤天害理没有人性的事,实在不胜枚举。
“你是不是想成为下一个?”林老二面色阴狠看向翠枝,翠枝吓得倒退了一步。
眼看林老二又要发作,冬青只是淡淡看了翠枝一眼,“嫂子,你走远些,我与这位爷好好说道,想来林二爷不是辣手摧花之人。”
“哈哈哈,这张小嘴可真是能说会道。”林老二随后看向旁边不可置信的翠枝,“怎么的?没听见人冬青怎么说的吗?你还不走远些?”
说完不理翠枝,凑到冬青跟前,“来让爷尝尝这小嘴儿是不是甜的……”
冬青强忍反胃的冲动,用尽全力将手里的石头往林老二头上砸过去。
林老二这种不能称之为人的人,冬青见过那么几个,无论你发狠威胁或是痛哭求饶,他都不会有丝毫不忍。
她和翠枝两个女子,若是来硬的,鹿死谁手完全没有定数。
翠枝与林老二周旋时,她从地上顺了一块石头,趁着林老二靠近不设防,用石头照着林老二耳门偷袭。
石头被反震得脱手而出,林老二晃了几晃跌坐在地上,没有晕过去,只是感觉眼冒金星。
翠枝心头惊惶,却没有惊慌逃走,而是趁林老二还没缓过劲儿,从地上捡了石头朝林老二头上补上几下。
如果让林老二再站起来,她和冬青都凶多吉少。
直到林老二倒在地上不动弹,翠枝手里的石头滚落,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冬青怎么办?我是不是杀人了……”
“嫂子,嫂子你先别慌。”冬青抱住翠枝,让翠枝颤抖不停的身体缓下来。
探了探林老二的脉搏,冬青握住翠枝的手,“嫂子别怕,他还没死。”
“那就好……可这下怎么办?林老二醒过来一定不会放过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