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正事了,张文海也皱眉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他道:“我看这孩子也不错,功夫也很扎实,又是方文岐培养出来的,本事肯定差不了。更难得的是他对相声的这份爱,就冲这个我们也得支持一把。”
何向东是真的有些惊住了,他一脸不明所以,错愕道:“二位,您这是?”
范文泉解释道:“我和老张都是退休的人了,现在闲着在家也没事干,总不能天天混吃等死吧。再说现在咱们这一行实在是太不景气了,所以啊,趁我们俩老头还能动弹,我们想为相声做一点事。”
何向东瞬间便对这二位老者肃然起敬,放着好好的退休生活不去享受,反而把精力都投放到相声上面来了,现在这一行这么难弄,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是及其困难的,尤其是对这个岁数的人来说。
范文泉摸摸索索从裤袋里面拿出一包烟来,自己抽出一根点着,他年轻大了医生让他少抽烟,他偶尔忍不住会来上一根,何向东和张文海都是不抽烟的人,现场也就剩范文泉一个人在吞云吐雾。
半晌后,范文泉叹了一声,手里夹着烟,说道:“现在相声是真不景气啊,像八十年代那会儿光景多好啊,到处都是说相声的,老百姓也爱听,出去演出咱劲头也高,说也是怪啊,这才几年啊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张文海道:“八十年代好?哪儿就好了,好的只是在电视上的相声,那时候竞争少啊。你们相声队出去演出去就混的很好么?不还是差点连饭都吃不上吗?”
何向东一愣,问道:“你们专业院团出去演出也这么惨啊?不至于吧?”
范文泉苦笑道:“那要看什么演出了,要是去各个县里面的慰问演出那是真的有点苦了。每年文化局都会给曲艺团指标,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要去县里乡下完成多少多少场演出,这是任务,必须要去,那时候都是全团出动的。”
“也卖票,但是基本上一大半都是赠票,票钱都不够吃的,咱们说相声还好,东西少,唱戏的还得雇车,雇挑夫,这又是一笔支出吧,还要住宿什么的,其实分到演员头上一天也就一两块钱,有时候还没有这些。”
“那时候是吃都不敢吃啊,在正月里的小饭馆都歇业了,也就只能去摊子上吃吃烩饼,没有钱啊,连个鸡蛋都不敢加。那老板也缺德,直接说我们这是穷烩,把我们给臊的啊,哎呀……”
何向东还真不知道有这段历史,他道:“原来你是吃国家饭的也这么惨啊,我心理平衡多了。”
“去。”范文泉没好气说了一句,继续道:“过年慰问的时候有这么惨过,当然能卖出票去大伙儿还是好过一些的,团里也有一些津贴的。那时候最好的就是工资能发下来,他是按照你是几级演员,然后一个月演够多少场,就会给你多少工资,那时候大伙儿都还可以。”
“现在不行了,我徒弟郭庆就是四级演员,一个月演够三十场就有两千块钱,但是演到25场的时候就不给他演了,结果月底拿保底工资200,还给扣了50,这些人的法子都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