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气若游丝 , 谭以琛一开始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激动于她终于恢复了意识。
“可可 , 是我,我是以琛。”他把郁可可抱得更紧了一些 , 颤声安慰她:“别怕,没事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与其说他是在安慰郁可可,倒不如说他是在安慰他自己——或许谭以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此刻说话的声音在微微的发着颤。
郁可可好似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迷迷糊糊的重复着什么。
谭以琛这才意识到郁可可在说话,于是连忙俯身,把自己的耳朵凑到了郁可可嘴边:“可可,你说什么?是口渴吗?”
“没有……”郁可可抓谭以琛胳膊的手,又用力了一些 ,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跟谭以琛说:“邹北城他……他没碰到我……”
言罢,她再也扛不住了 , 歪头瘫倒在谭以琛怀里,重新陷入了昏迷中。
谭以琛却像是被人注射了尸毒般 , 四肢僵硬,肌肉紧绷,一股无名的冷意顷刻间侵染了他全身。
所以,这才是她把自己搞成这样的真正原因吗?
奋死抵抗 , 最后终于激怒了施暴者,险些把命偿进去……
“没错,你若敢跟邹北城睡,我就不要你了。”
谭以琛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这句话,现在 , 他无比懊悔曾说过这种话。
这其实只是一句气话 , 他恼她对旧情人念念不忘 , 气她总是不肯乖乖听他的话,所以下了重口,变相给她施压。
谁曾料想 , 自己无心的一句话 , 在她听来却是金口玉言 , 她誓死也要守护这份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在乎的清白。
无穷无尽的自责排山倒海般涌来,这一刻谭以琛终于明白,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她冰清玉洁,无人碰触 , 而是她平平安安 , 陪自己终老。
“傻瓜。”谭以琛吧郁可可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心头,眼角有一行清泪划过:“傻瓜……”
他咬着下唇,感觉自己的心也在跟着滴血:你怎么……那么的傻?
旷野上 , 另一个傻瓜终于放开了那具并不属于自己的尸体 , 动作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静候在一旁的特警队长这才敢走上前去 , 清声向谭慕龙汇报道:“第七小队那边儿传来消息,您弟弟成功截住了逃犯邹北城,邹北城见大势已去,吞弹自尽了。”
一晚上,两条人命,很好 , 审讯都省了。
谭慕龙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暗哑的问特警队长:“南宫凛呢?”
特警队长低下了头,语气惭愧的回答道:“去机场拦截的第一小队传来消息 , 说并没有在淮安机场发现直升机……属下猜测南宫凛这次应该是把南宫薰扔出来当诱饵了 , 他并没有打算乘飞机逃走。”
不走空路,那看来是走水路了……谭慕龙目光变得凌厉了起来:大意了!
静默片刻后,他冷声道:“行了,收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