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伸手指了花园里跪着的一地人,跟夏钧尧说了一声,就快速的跑了过去。
沈宫榆听见声音,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夏钧尧正被七月推着朝这边来,她忙拿起绢帕开始抹眼泪。
小丫鬟跑过来,伸手扶住沈宫榆,“侧妃娘娘,快起来吧,王爷来了。”
沈宫榆腿已经跪麻了,被小丫鬟搀扶着起来的时候,两条腿都在发颤。
阮半夏一个眼刀扫过去,“谁让你起来的?”
不是喜欢跪着吗?
让她就让她们今儿好好的跪一跪!
沈宫榆一听,才刚刚离地的膝盖,顿时“砰”的一声就落了下去,委屈的哭道,“王妃姐姐恕罪,王妃姐姐恕罪,妾身知错了,还请王妃姐姐不要生气。”
这时候七月已经推着夏钧尧过来了,夏钧尧低眉看了地上的一众人,面无表情的被七月推到了阮半夏的身边。
“王爷!”沈宫榆抬起头,伤伤心心的哭着,“妾身不知道今儿犯了什么错,到底哪里得罪了王妃姐姐,王妃姐姐不但打了妾身的丫鬟,还罚妾身跪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阮半夏睨了沈宫榆一眼,冷漠的嗤了一声。
夏钧尧听完沈宫榆的话,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如此说来,本王倒是想听听王妃今儿为何这样生气。”
阮半夏把手里的瓜子扔在了盘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灰,抬手指着地上所剩无几的鸭毛,冷声道,“我的鸭毛被他们折腾光了。”
她话才刚落,沈宫榆就大声的哭了出来,“王妃姐姐,不就几根鸭毛,你就如此为难妾身?”
阮半夏点点头,当着夏钧尧的面,翘起了二郎腿,哼了一声,“不就几根鸭毛?说的倒是轻巧。”
她轻笑了一声,“这些鸭毛本王妃可是有大用处的,你给本王妃祸祸了,让你跪着,你还有意见?”
“我……”沈宫榆哪里知道阮半夏这鸭毛是要干什么的,现在夏钧尧在这里,她可是认为夏钧尧是来给她出头的,她掩着脸看了夏钧尧一眼,期期艾艾的哭着,“妾身也不是故意的,王妃姐姐打了妾身的丫鬟,又罚妾身跪了这么久,该消气了吧?”
“消气?”阮半夏转眸看向安定郡主,“郡主可是觉得这样就能解气?”
安定郡主愣了一下,没想到阮半夏忽然把这个球丢给了自己,她把嘴里的瓜子壳吐出来,然后撇了撇嘴角,“这如何能够解气,要是在本郡主的郡主府上,遇见这等不知好歹的,本郡主一定把他们吊起来打!”
沈宫榆一听,吓得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她咬了咬唇,可怜巴巴的望着夏钧尧,“王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夏钧尧沉着脸色,转眸看向阮半夏,“王妃可动手了?”
阮半夏摇摇头,“不曾,只是动了脚而已。”
沈宫榆听罢,直接捂着自己的肚子就在地上打起滚来,“哎呦,妾身的肚子好疼啊……”
“王爷!刚才王妃踹了我家娘娘。”丫鬟赶紧在旁边帮腔。
夏钧尧看着在地上打滚的沈宫榆,脸色骤然阴沉了下去,“来人!”
沈宫榆心里一喜,更加卖力的滚了起来。
几个小厮跑了过来,跪在了夏钧尧的眼前,“王爷!”
夏钧尧低眉睨着沈宫榆,面无表情的说,“沈侧妃今日冒犯王妃,将沈侧妃拖回兰馨苑,杖责二十,关三个月禁闭!”
“什么?”沈宫榆的双眼突地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夏钧尧。
还不等她求饶,几个小厮已经走过来,伸手拉起了沈宫榆。
“慢着!”阮半夏忽然出声,引得一众人看向她。
夏钧尧抬手拉住阮半夏的手,低声问,“王妃可还有不满意的?”
阮半夏抬眼看着底下跪着那么多人,阴冷的笑了一声,“王爷,咱们府上开销大,人口多,可养不起这么多下人,就连我也不过才两个丫鬟伺候,沈妹妹就四个丫鬟,还有两个侍从,这……架势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夏钧尧转眸看了沈宫榆那边一眼,低笑了一声,“那王妃觉得应该如何?”
阮半夏挑了挑眼角,“沈侧妃不过一个侧妃,丫鬟自然不能比本王妃多,况且沈侧妃有手有脚,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就给她留一个丫鬟,剩下的全部送到奴役房,去做苦力吧。”
她话说的轻巧,却是听得那一伙人心里一震!
奴役房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最低等的下人住的地方。
在奴役房里的丫鬟,小厮,只能干一些粗重的活,还要受高等丫鬟小厮的欺负,一时间,底下哭声一片,这一次,可是真真实实的跪在地上,大声的痛哭求饶。
沈宫榆更是气急攻心,看着阮半夏的眼底渗出浓浓的恨意!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领下去,放在这里是打算碍我的眼吗?”
阮半夏冷喝一声,旁边那些人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走过去,把沈宫榆身边的一众人等全部拖了下去。
如此一番,阮半夏在整个王府,乃至整个京城心狠手辣出了名。
夏钧尧连看都没有看沈宫榆一眼,转头看着阮半夏,“王妃要鸭毛是为何?”
阮半夏抿着唇笑了一声,“王爷可是准备好了给父皇贺寿用的贺礼?”
夏钧尧怔了一下,摇摇头,“并没有。”
“呵……”阮半夏笑了一声,凑近夏钧尧的耳边小声说,“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王爷可不必操心!”
夏钧尧掀起眼皮睨了阮半夏一眼,唇角的笑意加深……
今儿阮半夏想起昨晚的事,依稀记得夏墨言说,她糟蹋的那两盆盆景是打算给皇帝贺寿用的,她的脑海中灵光一现,顿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所以今儿才这么火急火燎的让郑管家再去收集一些鸭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