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魏忠贤还没走出朝堂,剩下的阉党成员一个个直冒冷汗,迫不及待地跪倒在堂下,整个大堂内,除了王慕九和李俊,再也没有站着的人。
朝堂以全票通过了张惟的建议,朝臣以跪拜表达了赞同的意见,不管这赞同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但无论朱由检多么适合担任大明的皇帝,无论朱由检多么迫切担任大明的皇帝,他都必须为朱由校守灵七日。
内阁、六部和钦天监商议,九月初一是黄道吉日,而且朱由为朱由校守灵的时间已经结束,正是朱由检行登基大典的最佳时刻。
下午,朱由校的遗体被运到几筵殿,朱由检也随着赶赴几筵殿,为朱由校守灵。
三百特战队的士兵,将几筵殿围得水泄不通,殿内也只有信王府的旧人在服侍朱由检。
晚上,内阁的五位阁员和六部的各位尚书们来到几筵殿,他们是朝廷最为依赖的重臣,必须首先为朱由校守灵一夜。
几筵殿内,檀香缭绕,僧道唱喏,仙乐齐鸣。
朱由检和大臣们第一次叩拜朱由校的遗体,预示着守灵正式开始。
三跪九叩之后,众人都是闭目坐在蒲团上,犹如老僧入定。
“启禀新皇,这几日不能出几筵殿,外面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等支应?”黄立极埃着朱由检坐下,主动向朱由检示好。
“是呀,我等都愿意为新皇效劳。”崔呈秀、施凤来等人不甘落后,纷纷颠起屁股,跪在朱由检面前表态。
其余的阁员和尚书们,也都纷纷跪在朱由检面前,等候朱由检的差遣。
在朱由校的灵前,这些大明的朝廷重臣,却是跪在朱由检的面前,只有兵部尚书李春烨依然纹丝不动,端坐在蒲团上。
朱由检指指朱由校的灵位,众人这才起身。
“黄大人,我现在不能离开几筵殿,外面的事情就靠你们了,请黄大人和各位会同英国公,共同规划好先帝的‘九虞’之礼。”
“是,新皇。臣等一定尽早安排好先帝的‘九虞’之礼。”黄立极低首回话:“对于新皇的登基大典,臣也会尽早安排落实。”
朱由检在烛光中点点头,“至于诸位重臣,在先帝丧礼、朝堂闭会期间,做好各自手头的工作,尽心对待各地官员大上疏,不要辜负朝廷和大明百姓对各位的重托。”
“我等谨遵新皇口谕。”众人齐声作答,但朱由检不知道,这些回答中到底有多少是和这灵堂里的僧道梵语一样有口无心。
子时正,也就是午夜十二点,朱由检率大臣们第二次向朱由校的灵位行三跪九叩之礼。
跪拜之后,众人再次回到蒲团。
崔呈秀悄悄移到朱由检的身边:“现在已经是下半夜,新皇还有好多天需要守灵,不如下去休息一番,来日也好继续守灵。”
朱由检缓缓摇头。
大明以孝治国,朱由检以弟弟的身份为朱由校守灵,正是孝的体现,现在辛苦一点没关系,不能留给别人诟病的机会。
直道卯时正,天色已经大亮,朱由检第三次率群臣跪拜朱由校的亡灵。这次跪拜之后,一夜的守灵就结束了。除了朱由检,大臣们都要离开几筵殿。
朱由检和他们一一握手话别:“外面的事,就拜托各位了。”
大臣们都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崔呈秀代表群臣答谢朱由检的嘱托:“新皇放心,臣等一定不会让新皇失望。”
群臣走后,朱由检招来徐应元和王慕九。
“应元,立即秘密前往坤宁宫,面见皇后,求取真言。”
“是,新皇。”自己的主子就要当皇帝了,徐应元做起事来,也格外有精神。
“慕九,派人去信王府,给皇后娘娘报个平安。”朱由检话锋一转,“同时,和四武营保持密切的联系,一刻也不能中断。”
“新皇放心,臣下这就去办。”
徐应元和王慕九都走了,朱由检来到后殿,他要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指睡了三四个时辰,朱由检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午,徐应元早就回来了。
“应元,皇后怎么说?”
“回新皇,皇后娘娘说,新皇一定要做好两件事,一是要笼络群臣;二是一应茶水膳食,都由信王府供应,免生事端。”
朱由检苦笑,魏忠贤到现在都没什么动作,难道他真的敢毒杀新君?如果他要暗杀,恐怕早就下手了,无论如何,暗杀亲王比暗杀皇帝的罪名要轻许多。不过,张嫣的小心没有错,“就照皇后说的办!”
晚上,京师的一般高官前来为朱由校守灵。
早晨离开的时候,朱由检又是和他们一一握手话别。
第三天黄昏,皇后张嫣率朱由校所有有封号和没有封号的妃子,前来为朱由校守灵。
朱由检的目光,慢慢在人群中找到张嫣:白衣白裤,身佩黑纱,头戴黄麻。张嫣低着头,根本不知道朱由检在偷看她。
朱由校的妃子们和朱由检隔着屏风,跪坐在朱由校的灵前。
第四天开始,京师所有没能为朱由校守灵的官员,陆续来给朱由校上香,加上各地官员派来的代表,上香活动将一直延续到‘九虞’结束。
朱由检代表宗族还礼。因为他是嗣皇帝,所以不能下跪,只是沉腰低首。张嫣等人则在屏风后面还礼。
七天守灵结束,朱由检将离开几筵殿,朱由校的妃子们就将轮流给前来上香的官员们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