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带着王慕九等特战队一百多人,在张惟、黄立极一班大臣的陪同下,穿过皇极门,来到皇极殿。
大臣们都挤在皇极殿外宽阔的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片。都在高谈阔论,或者争论着什么。
朱由检的到来,让他们全部停止了喧哗,有些人已经准备跪拜了。
黄立极拉住正要准备下跪的崔呈秀:“崔大人,等会,进殿再说。”然后大声对那些正不知所措的大臣们说:“新皇移驾皇极殿,请各位同僚去皇极殿内拜见。”
王慕九和李俊簇拥着朱由检进了皇极殿。
朱由检还没有正式登基,暂时不能坐龙椅,魏忠贤端上一张稍微小些的红木座椅,放在龙椅左近。
朱由检在这象征嗣皇帝的椅子上坐下来,王慕九和李俊腰胯短刀,立在朱由检的身后,魏忠贤手持佛尘,在侧首支应着。
张惟出班发声:“诸位同僚,先帝已经仙去,请大家参拜新皇。”
有些急不可耐的大臣立即开始叩头,但魏忠贤咳嗽了一声,众人才发觉有些不对,那几名正在叩头的大臣也不得不尴尬地爬起〖♀,来。
魏忠贤又咳嗽了一声,似乎要将嗓子里郁结的浓痰吞下去,尽量让嗓音浑厚一点。群臣都是不安地等待。
魏忠贤终于出声了:“参见新皇,拜!”
群臣赶紧下跪。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群臣叩拜了三次。
“起——再拜!”
群臣随着魏忠贤的公鸭嗓子,完成了三跪九叩之礼。
三跪九叩,大臣们算是认下了朱由检。端坐在红木椅子上的朱由检,发表了他的第一份口谕:“诸位大臣,先帝已登极乐,请礼部按照大明的祖制和现实情形,及时安排先帝的‘九虞’之礼。”
内阁首辅、礼部尚书黄立极出班奏到:“启奏新皇,根据大明祖制和皇后娘娘的懿旨,先帝‘九虞’之礼,在几筵殿举行,共二十七日。臣立即着手,起草详细方案。”
张惟出列:“启奏新皇,先帝‘九虞’之礼,时长日久,然国不可一日无主,祈求新皇早行登基大典,传承大明正统。”
张惟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新皇应该在先帝的‘九虞’之礼完成前,完成登基大典,免得夜长梦多。
群臣还不及做出反应,魏忠贤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阉党的成员看着魏忠贤,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朱由检即将登基,已是不可逆转,难道这时候还要反对朱由检登基?
工部尚书薛凤翔和兵部尚书王永光相互换个眼色,双双拜倒在地:“臣附议!”
其他的东林党人立即明白过来,朱由校极端信任魏忠贤,致使阉党不断做大,已经稳稳压过东林党。现在新皇将立,正是表忠心、从阉党手中夺回权力的好机会。
虽然朱由检的政见和东林党有矛盾,但朱由检与魏忠贤那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东林党向来以正统自居,而朱由检则是朱由校最嫡系的传人。
东林党人纷纷下跪,支持英国公张惟的倡议。特别在朝堂的后方,东林党人聚集的地方,无数的官帽正和地面亲密接触。
魏忠贤丝毫不为所动,他垂下首,紧紧盯着手中的佛尘。
朱由检昂首看天,但皇极殿的顶梁遮挡了他的视线,他只能看到殿内的顶梁。
时间就像被定格,皇极殿内再也没有声息,整个朝堂上,只有站立的阉党和下跪的东林党。
“臣附议!”前排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下跪,正是首辅黄立极。
魏忠贤的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依然观测着他的佛尘。
李春烨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阎鸣泰,阎鸣泰微微点头。“臣等附议!”李春烨和阎鸣泰双双跪倒在堂前。
“臣也附议!”施凤来因为有拥立之功,感觉和朱由检亲近多了,甚至朱由检不断看向他的眼神都被他一丝不漏地捕捉到。刚才在信王府被张惟和黄立极抢了风头,这时候他哪甘落后。
魏忠贤终于抬起头,扫了站立的阉党一眼,众人的心理都打个寒战,但那些跪在地上的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目光。
地位低一点的阉党,位置比较靠后,他们没有说话,却是跪拜在地,闭着眼睛,什么也不看。
现在单从人数论,跪在地上的人数已经超过依然站立的人数。
魏忠贤皱了一下眉头,和朱由检继续云淡风轻的表情已经有了明显的区别。
朝堂再次陷入寂静。
朱由检终于将目光从皇极殿的顶梁收回,扫视了群臣一眼,当然,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员是看不到朱由检的目光的。
“臣附议!”崔呈秀趁魏忠贤的目光离开自己的时候,赶紧一躬身,跪了下去,躲在黄立极的身后。
崔呈秀的倒戈,又带走一大批阉党,站立在朝堂的阉党成员已经成为绝对的少数派。
“禀告新皇,老奴头晕,要下去休息一下。”魏忠贤的声音不大,但在这静得就像是无人存在的朝堂,不亚于战斗机的轰鸣声。
“魏公公好像感冒了,千万注意休息,我会派太医给公公看看。”朱由检没有起身,只是以目光躬送魏忠贤离开朝堂。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