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不该万不该以别人的命做局,轻贱他人。
“这样卑鄙下作,柳慕师兄不想见你,本是常理,你居然敢来。”
玉琳琅一震。
眼前的黑衣少女且说且笑,那笑看着多嘲讽。
是你本事不济!不该忍气吞声!去抢啊!是你害死了他!卑鄙自私!他都不想见你!
还有脸怨别人,多可笑啊!
玉琳琅气地涨红了脸,挥手向她打去——她这个家主岂是普通平庸之辈,正好她最近修炼有成,必要让这个口无遮拦的野丫头再无开口之日。
琏官一向不与人近身打,玉琳琅也是擅长远打的,但这次被她激怒,玉琳琅偏偏要与她相近。招招用力都要打在肉上,那才叫痛快。
可惜,玉琳琅每次出招,总是差那么一点儿。
琏官总是避,总是让,闪身的动作极快。
玉琳琅已经红了眼,势必要一掌了结她,所以招招不绝,一刻不停,看准只往她身上打去。只是每一次打,每一次都不能落在实处。
她看得出来,琏官用的压根不是桐山派的功法。
玉琳琅不禁骂她:“好好的桐山派弟子,不知走的什么旁门左道,学的哪门哪派的术法,还是说,你习不了南玄功,便自甘堕落,习了邪术,入了邪修之列!”
“柳慕师兄还剩一口气,你都不忘刺激他,让他生出执念成了鬼,”琏官躲开她扫脸的那招,冷言冷语道,“他都能成鬼修,我做个邪修,也不妨碍什么。”
这是玉琳琅的痛处,鬼修鬼修,难登大道。
她是没了办法,急切之下生出那样的主意。那夜被玄照逐下桐山派,她不敢与人透露何柳慕成鬼的事,更不敢跟玄和长老多说什么。他一个迂腐的门派长老,若是知道亲儿子做了鬼,他未必会救他,只会想法设法超度了他。
而对鬼修,玉琳琅知之甚少,以至于这一两年都没能找到何柳慕。
可知晓他还在世,什么都不知道地游荡着,她心里还安稳些。
现在,他彻底地没了,连游荡都没法游荡了。
他恨绝了她!
“好一副伶牙俐齿,你对我这般,对你师父玄照,你也敢这么说么?还是说,他亦知道你这副样子,知道你修了邪,才令你不得下山?”这世间的秘密,能隐藏一时,却不能隐藏永永远远。况且在桐山派这种地方,琏官若是不与人斗法就算了,只要斗法,就必然会让人看出点蛛丝马迹。
之前对着玉海棠跟她那个师妹,琏官已经暴露了。
她几年前就被废了修为,这才短短时间,一个弟子,便是再怎么天资出众,都不大可能瞬间就将师姐制住,让人无法招架。
琏官一定是行了非常法,做了非常事。
最大的可能,便是她修邪。
毕竟,那妖魂入体的痛,从未听说有人熬得过去。
还有,她那两只看着极诡异的黑瞳……
玄照闭关,琏官下山。早前玉海棠传信,说琏官调查什么,玉琳琅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从整件事由她开始,到桐山派也选择压下后,这件事就已经结束了。
琏官便是查,便是要追究,在桐山派的压力下,也查不出什么水花。
想不到,琏官竟能将何柳慕的记忆抽回来。
将她逼迫至此。
如今何柳慕没了,琏官便是知道所有,又如何?她已经毁了,入了邪道!
所以此刻,便是不能伤琏官分毫,玉琳琅依旧畅快:“琏官,照此说来,玄照当真待你不薄。你说,这事要是被人捅出去,他这个掌门还能坐安稳么?他可还能服众?那些长老们,那些护法们能放过他?能放过你?一派的掌门为你做到这个份上,琏官,你该好好受死才是,不要让你的师父难做。不然便是你满年纪下了山,你亦是玄照的污点,时时被人念着说着,时间长了,未免会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
一根刺!
水妖突然在底下叫嚣起来:琏官!
它终于又有机会,桀桀笑着:琏官!
玉琳琅说归说,动作不停。
透过眼前那团团黑雾,琏官看清她的招式。她不喜近身,更不喜玉琳琅的这番话。
玉琳琅,算什么东西呢?
一个色厉内荏的蠢货!
黑衣女修不再躲闪,她的动作在某一瞬,快地让人看不清她是怎么出手的。
薄刃一闪,刺穿了玉琳琅的喉咙。
血,瞬间喷涌而出!
那薄刃不休,鞘在指尖流转,刀光闪现中,她挑去玉琳琅的手筋脚筋。
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玉琳琅带的那两个弟子反应过来冲上来时,玉琳琅的身躯已经重重地倒下。
玉琳琅还活着,但血止不住,话也说不出。
她狠狠地瞪着琏官,仿佛要将她瞪出一个洞!
女弟子一手颤抖着用力按住她的脖子,另一手给玉琳琅喂玄药。可玄药每每含在嘴里,却始终吞不下去。
玉琳琅不想吞,不要吞,她用舌头将玄药顶出来。
她是废人了,便是活着,也是废人了,她不能这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