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羔子,老子养你这么大,就特么是个赔钱货,把你弄死都不如那条狗!”
“过分了过分了,有啥事好好说。”土地爷上前拉架。
钱怀水回手就推了他一下:“滚,要不是你们来,我那宝贝黑将军能死么!滚,都给滚!”
他整个人像是疯了,我特有去了隔壁的屋看看,只见那个屋精心打造的豪华狗舍内,一条黑色的细狗口吐鲜血的倒地不起。我又回到了屋内,这才知道是原来是他儿子见狗太饿了,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一块儿撒了耗子药的肥肉给丢了进去,结果,意外就把狗给毒死了。
我说:“儿子是亲生的,他又不是故意的,教训教训就可以了,别再打坏了。”
土地爷护着孩子,他儿子一个劲儿的道歉,钱怀水却是不放弃上前逮着机会就是踹,又指着他怒骂:“你就像你那个婊子妈一个模样,都是特么来坑老子的,我那条狗给我赢了3万块,你行吗!认错了求我原谅你,不可能!还有你们这两个扫把星,我打我儿子关你们屁事?三万块钱你出,还是你出?”
“那个,小伙子,你听我说。”
“说个几吧!”
土地爷左眼被打了一拳,气急败坏的钱怀水出去抄菜刀,用刀指着撵我们走,这人现在已经疯了!被赌博彻底迷失了心智,玛德,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个后代多难?为了能让素儿怀孕,以后给我们老廖家留个一男半女的,我千里迢迢的来这里容易么。
唉,虽然老子打孩子天经地义,可也这么打的!再把人打死了可咋办。
我们俩拉着他儿子就往外走,可那小子也是驴脾气,说啥就要让他爹打死他,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留着干啥,快走得了。拉扯时,我就劝他,等他爹消气了再回来。十岁的孩子也是害怕,被我和土地爷劝了几句,一起给劝出了家门。
大门很快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完了,还想找他当舵手的事儿又泡汤了!那钱怀水高高瘦瘦,身子却都是腱子肉,一看就是爆发力的好手,再者还是个大夫,这回真可惜了。
“他居然敢打我!老子一定要记他的错,一定要制他!妈的,我查查看,他犯了哪条罪!”土地爷左眼青了,眨着眼睛开是掏裤裆,半晌过后拽出了一大本书,看封皮与上本不太一样。
他仔仔细细的找着,一会儿,兴奋道:“找到了,打七十岁以上老人,今年我特么都100多岁了,他打我,太好了,看我怎么整他!”
虽然我知道打断他很礼貌,可依然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句:“等等,土地爷您...好像不到七十。”
“你说啥?什么不到七十,你怀疑我的年纪么?”
“您多大的时候被日本人逮走的!”
“五十八啊。”
“那就得了,五十八,差十多岁呢,打你没事儿。”我坦诚道。
土地爷愣了半晌,气的蹦高,起脚就是踹了过来:“你个多嘴的乌鸦,刚刚要是不说,我不就可以将错就错了么?你个王八蛋,没事儿瞎说什么实话,知不知道找一个罪名有多麻烦么!”
完了,我这还是好心办坏事了,道歉的时候,钱怀水的儿子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他稚嫩的仰起头,问土地爷:“老爷爷,求您别怪我父亲,他打就打吧,是我的错,何况,这么多年我父亲挺不容易的,我欠他的,就算是他杀了我,我也欠他的。”
“你瞅瞅,看这孩子多懂事。”土地爷摸了摸他的脑袋又说:“放心,爷爷是神仙,绝不会放过坏人!”
小孩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不是我爹亲生的儿子,这么多年,我爹为了养我真的很难的,他放弃了自己娶媳妇,又花光了家里的钱为我治病,这条命就是他给的,以前没赌博之前他不是这样的,而且,他虽然不是亲爹,对我却比亲爹还亲,如果他杀了我能消气,那就让他杀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 神煞
这可是一大重磅消息,万万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隐情,然而,土地爷就像是那村里好事儿的妇女一样,眼巴巴的问小孩说:“真的?是不是那个混蛋对不起你妈,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你?”
“土地爷,过分了啊!”我不满道。
谁知他一下子炸了毛,怒道:“小王八蛋你胆肥了啊,居然敢教训我呢?知不知道这就叫做调查身世,万一能帮他寻找的亲生母亲呢,可是大功一件啊,不知道看问题不能看表面么,就好比我说你是混蛋,那你就真是个混蛋了?”
我不过是一句话,他居然像个机关枪一样,嘚啵嘚啵个没完没完,泥人也要被说出了是火气,不过,我没想到首先受不了居然是钱怀水的儿子。
“你们别说了!”小孩儿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他的呐喊声令我都觉得十分触动,不自觉安静了下来,就连土地爷也不在像刚刚那样叨叨没完。
“我妈妈嫁给我爸的时候,其实已经怀了孕,这件事儿是奶奶临终前说的,当时他在咽气之前不准许我去拜她,还骂我不是钱家的种儿。”说着说着他流下了泪水,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却有了与他不符合的成熟。
他儿子名叫钱余,听起来还怎有多余的意思,他母亲在嫁给钱怀水的时候其实是隐孕的,因为当时她男友却被抓到监狱里面劳改,被判了三年,为了能等男友出来,钱怀水就成了备胎,结婚之后,怀孕生子,可这孩子却越来越不像钱怀水。久而久之就产生了疑惑,好景不长,孩子三岁的时候钱余的生父在监狱里面放出来。与他母亲私会的时候被钱怀水发现,得知事情原委后,钱怀水也想不管孩子,可那个劳改犯生父压根就不认钱余。
第二天,他母亲与前男友逃走了,留下了他们父子,街坊邻居都知道钱怀水被戴了绿帽子,可是,他依然坚持的把孩子养大。平日里对钱余也是视如己出,有人来买孩子,均被他骂走。好多介绍对象的,一听说有钱余这么个拖油瓶,真就没有一个答应的。
拖来拖去七八年过去了,钱余也十岁了,可是,这些年钱怀水因为情绪抑郁,染上了赌博,从最初的摇骰子再到玩扑克、麻将,以至今天的赌狗,局也是越来越大,幸运的是他可以靠着生平所学的兽医本事,一点点的将家业赢了出来,但是,日子久了,难免这人的心性会更加的怪异起来。
钱余哭着说:“是我不对,害了爸爸的狗,没有了黑将军帮着赢钱,爸爸一定会很痛苦的。”
不断的安慰钱余,再怎么成熟,他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如今被自己敬仰的父亲他赶了出来,可想而知,其中对他内心深处的刺激必然是巨大的。后来,土地爷提议找个地方先休息休息,劝人的事儿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尤其面对的还是钱怀水那么一位性情暴躁的主儿。
我说:“土地爷,这天都快黑了,咱们去哪啊?”
“去哪,当然找个地方对付一宿。”他得意的说。
以为他要带我去谁家哪蹭一宿呢,结果,他把我们领到荒野外的一间破庙那儿,庙的房檐都被扒了,墙壁上被涂抹了好多的标语,什么毛xx万岁,打倒xx奇,甚至还有的地方贴了小标语,什么社会主义大毒瘤的批斗话语。好熟悉啊,当年在村里走出来也是这样,全国各地都在破四旧立四新,那时候的人好像真的都疯了,
庙内的中央供奉着一尊已经破烂烂的大佛,身上同样也是写满了标语,破庙内但凡能搬走的,统统是一个不剩,庙内居住的老鼠,在我们来了以后主动退了出去,于是,土地爷带我们到了墙角找到干净的地方,他倒是好,往那石头上面一靠,呼噜声很快就起来了。
钱余紧挨着我,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我不是他,理解不了他对钱怀水之间的父子情。房盖是被掀开的,抬头看着明亮星空,风水玄术中将天象定为一国国运的象征,在古代星象堪舆术法,贫民百姓都是不可以学的,而我对于苍龙七宿的认知仅限于所听,天空上的星斗璀璨,也不知茱莉亚的图纸是什么样的,如果我猜的对了,或许,很快我就可以回家。那素儿跟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总算我能有个回报了。
想着天南海北的妻子,不知不觉我也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土地爷将我摇晃醒,他问:“那个娃娃呢?”
是啊,钱余呢?昨天还睡在我旁边呢,不会是回家了吧,就钱怀水那激动的模样,我还真怕他失手给他儿子打死。
“不好,快点,咱俩快点去救人。”
蹦起来就走,可刚出去就见破旧的大佛面前,钱余双膝跪地,两手合十,眼睛闭着,呼吸均匀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
“这孩子不会是跪了一宿吧?庙都被砸了,哪还有神仙啊,真是个傻小子,求泥像还不如求我呢。”土地爷上前碰了一下:“醒醒,一起劝劝你那个固执的爹,天都亮了,不知道他开窍了没有。喂,还睡啊,快醒醒。”
结果,他那么一推,钱余居然头朝下栽倒在地。我与土地爷对视一眼,这是咋回事?好端端的昏倒了,上前摸了摸鼻息,不对啊,这人还是有呼吸的。呼吸匀称,好端端的,哪里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