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爷,妾身错了还不行吗?我收回刚刚那话。快回去泡个澡吧,夜风凉,这一身汗,仔细别着凉了才是。”要不明天连手脚都抬不起来都有可能。
四爷坐进浴桶的时候,萧歆就在身后伺候着搓背,“爷要练身子自然是好的,可也别一下就来这么强的,都知道说弘晖要循序渐进,自己怎么就忘了呢。这么强力的运动,拉伤胳膊腿就有你受的了。”说到底,这人就是经不住激,又小性,也不知道随谁了,真是。
四爷这会儿只觉得胳膊腿越来越酸胀,知道这是锻炼太过造成的,便也忍了。还说:“不是爷小心眼,就你那话,换哪个爷们受得了,爷没当场撅你脸子就不错了。”
萧歆想想也是,这些个人中龙凤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便端正态度认错,“是妾身不尊重爷了,要不罚我今晚睡地板。”
四爷就笑了,“赶明儿再拿这事来辖制爷,爷上哪说理去。行了,没跟你生气,不过这不动不知道,身子骨真是大不如前了。”
“这是什么话,爷那是因为不常锻炼,要是养成习惯,走路都会飞起来。你看弘晖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以前看起来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跟个弱鸡似的。现在再看,脸色红润了,人也拔高了,就是每餐吃的都比以前多。
四爷也是惭愧,跟儿子在一起还跑不过他,而且他都明显可以感觉出儿子在让他。
是以还决定以后每天早晚但凡在家里都陪弘晖一起锻炼身体打打拳什么的。
再说几波势力为争年羹尧斗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九福晋和十三福晋相继怀孕的消息就传开了。
九爷高兴的直直就跪在了脚踏上,抱着福晋直喊祖宗,“你可算是给爷长脸了。”回头把全府上下赏了个遍不说,还让人张罗最好的席面竟是要请客。
九福晋忙拦着,“快消停了吧爷,你这是要请谁呢?一个个都比你大,你也就能请十弟跟十四弟,闹那么大动静干嘛。”
九爷说:“那就算大哥跟太子摆臭架子,不是还有三四五哥跟八哥呢嘛,热闹热闹多好啊,爷也不为了打秋风才请客,来礼全退回去不就得了。”
九福晋瞥了眼九爷,“三哥五哥正著书呢,哪有功夫搭理你,怀个孕有什么好显摆的,你当他们没生过孩子似的。就是四嫂怀孕不也是你们撺掇着上门去凑热闹的,四哥可一点也没有要请的意思。八哥你就更不能叫了,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嘛,就他如今,还不就缺个孩子。”
九爷听着倒是觉得没意思了,坐在脚踏上,说:“你说八哥也是的,跟八嫂情分深没错,那也犯不着八嫂生不出来就不让旁的生。”爷们做成这样有什么劲儿,后面不知道怎么被人说惧内。
九福晋却不置可否,“这里面的官司谁知道啊,都是关起门来的事,也许是八嫂不让呢。”
“爷,要不你就去找她们生孩子吧。”试了这大半年,每天苦汤子不断,八福晋真是绝望了。哪怕不死心,可如今一个个兄弟的福晋都要生孩子了,她再生不出来,早晚宫里都要赐人下来,与其被动的接受,还不如先让府里的女人生,总归还是在自己的控制范围,赐下来的可就说不准了。
八爷自身后紧紧将他的福晋抱住,蹙着眉头,也是一脸痛苦,“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们当初不是说好的,就算这辈都没有子嗣缘,大不了去宗室里过继一个。”
这话就是哄人了,真到那个份上,也就基本与皇位无缘了。而且皇上一定会认为是八福晋妇德有亏,自己生不出来不是应该要积极安排别的女人上,她倒好,阖府上下没一个女人能生?
现在都还年轻也许是不会多想,可再过几年,大家可能都要以为这是八爷的问题了。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子,他还有什么资格去竞争皇位。那些拥立的官员几乎不用想都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所以,即便八福晋再抗拒,她也不得不为八爷以及自己的将来考虑,就算膈应人,也必须要先生个孩子出来堵住别人的嘴。
“胤禩,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成为皇上眼中最出色的那个阿哥。因为出身,所以你很介意甚至是排斥那些身份低微的女人给你生孩子。”
八爷抿紧了嘴,诚然是有这些因素存在,但是就这么被说出来,多少让人心里觉得不得劲儿。
八福晋回过身来接着说,“正是因为了解爷,所以我才会这么说。其实说起来,咱们的皇上不也不是嫡出的,要我说,咱们大清皇室虽然看重出身,但更重要的还是人品德望。说句僭越的话,就太子如今的声望,我敢说他用不了几年就要被废。”
八爷捂都来不及,“这话千万不要再说出口。”一向内心平静,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心跳加快。
八福晋拿下八爷的手,凝望着他,“不管爷信不信,反正我是觉得这个储君的人选再没人比得过爷去。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更应该先把孩子生了。”说到最后,八福晋的心都在淌血,要说她是个古代人也就算了,反正三妻四妾的观念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现在这样做,真真是逼着老公去出轨一样,想死的心都有了。
八爷却亲吻掉了八福晋眼角的泪,“如果你真这么狠心,何故还要落泪呢。我们当初的誓言还言犹在耳,你难道这么快就无动于衷了。”
八福晋被触动的顿时泪如雨下,她揪着八爷的衣襟,“那你说怎么办,我根本不可能再生孩子了,难道真的要等皇上赐人下来才死心吗?”
这话深深扎进了八爷心里,痛却无比的清醒,“如果我胤禩连对自己女人的承诺都守不住,还去争那些有什么用。”
夫妻二个相拥着一时都无法再言语,双双伤心难过不能自已。
这日,四爷比平时早出宫,也不急着回府,只带着苏培盛一路走着回去。
“四贝勒爷。”
第39章
虽然咬字不清,四爷还是循声望去, 看到了在工部任职的法国人张诚, 他正抱着一堆油纸朝自己行礼。
四爷示意了眼身后, 苏培盛立马就上前帮张诚分担了腋下夹着的几卷。
“听说张大人最近都在督建园子,这会儿倒是有暇。”
张诚笑道:“谈不上督建, 我只是个画图纸的,皇上那里有的是人才。”
四爷听他说话吃力,觉得有趣,但他到底没有笑出来,只是摇了摇头,“张大人就别谦虚了,能在养心殿给皇上授课,你就是人才。”
别说皇上觉得新鲜,就是四爷也对这西洋人带来的东西十分感兴趣。
张诚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四爷这话听明白,未免再说些听不懂的。于是主动说道:“这个园子里面有一些西方建筑,如今主体工程已经基本完工, 四贝勒有时间可以去城外参观参观, 我可以给你当向导。”
四爷随意道:“那就找个张大人空暇的时候。”
“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去请四贝勒。”
于是两人别过。
这个小插曲,四爷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回到家里就忘了。
不想才没过几天,那个法国人张诚真的上门来了。
萧歆倒是听着新鲜,“什么法国人。”
苏培盛难得有机会表现,这便在门外解释道:“年前刚来京里的一个传教士,带了一些测量仪器, 还精通数法,咱们万岁爷还让他在养心殿授课呢。不过就是说话跟舌头打结似的,也听不太利索咱们这里的话,没少闹笑话。”说到最后都忍不住要笑。
萧歆这便又看向四爷,“爷对数法也感兴趣。”其实就是数学,这个时期,外国都已经经历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相比闭塞的大清,可谓空前发达。
四爷把手里的书倒扣在案几上,“倒也谈不上兴趣。”这便把之前路遇张诚的事跟萧歆说了,“当时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还当真了。”
萧歆反倒是兴致勃勃,“什么园子呢,要不爷也带我去瞧瞧呗。”虽说城外有很多园子,但萧歆直觉应该会是圆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