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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2)

当然讨厌,讨厌的不得了!

容常曦张了张嘴,又想到她来也来了,自己现在发脾气也没用,更何况上辈子最后,叶潇曼勉强算是帮过她一次大忙,叶潇曼自己最后也没嫁给华君远……只是!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记得庙里要上晨课的。”容常曦索性无视了叶潇曼,侧头问尤笑。

尤笑道:“已过了晨课时间,圣上说您身体不适,第一日的晨课便先不去了。”

容常曦道:“那其他人呢?”

尤笑一直守在她屋子旁边,自然是不知道的,叶潇曼立刻道:“回殿下,我们都去了。”

“你们?哪些人?!”容常曦警惕的很。

叶潇曼一无所察,掰着手指说:“我去了,七皇子去了,华家二公子也去了……”

容常曦瞪着她,几乎要吐血:“是嘛?!想必你和他们已经熟络起来了吧?!”

叶潇曼无辜地摇头:“晨课无非是打坐诵书,如何彼此熟络……不过,这一路上,七皇子与华公子似乎确实很谈得来。上完晨课也未离开,在与观主大人打机锋呢。”

容常曦立刻一掀被子就要往外冲,叶潇曼吓了一跳,尤笑也赶紧拦住容常曦,给她换上了素色小袄,再将头发梳了一遍,因为来西灵观不便带太多人,赵嬷嬷年事已高,容常曦最贴心的的也就带了个尤笑,凡事都要她一手打理。

尤笑将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又哄着容常曦喝了两口粥,容常曦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

叶潇曼不知所以然,只能跟在后头。

小屋外便是一条长长的小道,地上铺着青石板,两边栽种着无数青竹,昨夜似乎下过一场小雨,竹叶上染着水痕,更显翠嫩,泥土与竹子的香气扑鼻而来,穿过这条竹林小道,是一块在悬崖边缘凸出去的部分,颇为宽广平整,是为观星台,从观星台看出去,附近山麓尽收眼底,此刻西灵山附近雾气袅绕,如临仙境。

不上观星台,转而向右走,便是西灵观的后门,穿过圆拱形的淡黄色月洞门,里头分布着各种小殿,正中间是最大的主殿,灵山殿,里头供奉着历代皇帝极为信任的西灵山山神,其余的则各有用处。

上晨课的乃是听钟殿,离后门很近,也不打算大,容常曦走到听钟殿门口,便见殿门大开,里头坐了四五个人,最中间的是个很眼熟的老人家,花白的眉毛都垂到了眼角,看起来有些喜感,应该就是叶潇曼嘴里的观主大人。旁边的人则都统一穿着白色的小袄,头发以玉簪束起,围坐在团蒲上。

所有人都穿的一样,可容常曦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华君远。

他实在是很适合白色,即便这小袄朴素到了极致,可他看起来就是与旁人不同。

华君远正认真听着观主说话,眼神真挚,嘴角带了一点笑,像是十分赞同似的,再观一旁的容景谦,盯着老人家,面无表情,简直像在发呆。

容常曦正思索着如何尽可能吸睛夺目地登场,好让这辈子的华君远对自己一见钟情,可还没酝酿出个所以然来,叶潇曼已经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她的脚步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容常曦内心狠狠将叶潇曼骂了一顿,挤出一个笑容看着众人。

那观主眯起眼睛看了容常曦片刻,道:“康显殿下?”

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了。

容常曦困惑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个观主,分明就是以前给过容常曦不少苦头吃的老太傅陈鹤!

可上辈子他离京以后,似乎没来西灵山啊?!他孙女还和容景谦有婚约呢!怎么这辈子就变成了观主了?!

容常曦嘴角抽搐,却决不允许自己在华君远面前失态,她整理了一下情绪,露出一个比较完美的笑容,躬身行礼:“太傅先生。”

华君远等人也纷纷起身,对容常曦行礼,喊她康显殿下。

老太傅作势要起身,容常曦立刻过去虚按了按陈鹤的肩膀,道:“先生千万不可行礼,那也太折煞我了……”

她要表现的尊师重道,彬彬有礼,陈鹤却挑了挑那像假的一般的眉毛:“唔?两年未见,殿下倒是长大不少,曾经——”

“我这两日有些不舒服,今日缺了晨课,还望先生不要责怪。”容常曦怕他揭自己老底,连忙打断。

陈鹤饱含深意地看了容常曦片刻,才道:“无妨。”

一旁叶潇曼已经手脚麻利地给容常曦拿了个新的蒲团过来,容常曦和善地对着叶潇曼笑了笑表示感谢,便在陈鹤外圈坐了下来。

她右边是叶潇曼,左边是容景谦,再旁边则是华君远,大约是见两个女客来了,原本陈鹤的几个西灵观的徒弟行过礼便离开了。

容常曦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华君远。

不料他正好也在看容常曦,两人视线撞上,华君远含笑点点头,容常曦面上微红,也微微颔首。

容景谦冷眼坐在两人中间,眼睁睁看着红霞飞上容常曦的脸颊,不由得微微蹙眉,像是感到困惑。

华君远重新看向陈鹤,容常曦则威胁一般地瞪着容景谦。

看什么看?!没看过少女怀春啊?!你上辈子看了七年呢!

容景谦冷漠地收回目光,也看着陈鹤。

陈鹤捋着花白的胡子,似笑非笑道:“康显殿下既然来了,正好也可参与讨论——何为天道,何为天命?”

容常曦万万没想到他们在聊如此高深莫测的话题,呆了呆,陈鹤倒也没像以前在上书房里一样她不回答出来就不放过她,转而看向了叶潇曼。

叶潇曼天真烂漫地说:“天道就是老天爷的道理,天命就是老天爷规定的每个人的命运呗。真正的天道,就是如今的三纲五伦,真正的天命之子,就是如今的圣上。”

马屁倒是拍的很响。

话一说完,华君远和陈鹤都轻笑起来,容常曦见华君远笑的好看,心说自己绝不能输给叶潇曼,赶紧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便是无道。至于天命……我命由我不由天。父皇是天命之子没错,但有些人总以天命如此作为自己失败的借口,老天爷岂不是很无辜?这芸芸众生,老天爷也没精力一个个安排那么细致的命运,事在人为罢了。”

陈鹤道:“倒是殿下的风格。”

华君远和容景谦也没有说话,容常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不敢再开口,心里很想知道华君远的答案,但陈鹤却并不就这个话题深究,转而交代起了这三日在西灵山要注意之事,无非是吃斋,精心,还有后院住所西面的那个竹林外有几株曼舌花,千万不要靠的太近。

那曼舌花是西灵山上罕见的一种花,因色泽瑰红且形状像个舌头,看起来有几分诡异,所以叫曼舌花,是初代观主极为珍视之花,虽并不好养,却也一直养着。最重要的是,这曼舌花有毒素,但白天并不强烈,到了夜晚香气则十分致命,可偏偏它又很需要太阳,所以西灵观一直是白日将那数十盆曼舌花给拿出来,到了傍晚十分,便以长钳制住花盆,往地窖里放,以免出意外。

到了清晨,再让人先服下解毒丸以防万一,再戴上口罩,以长钳将花盆夹出来。

而这曼舌花,也正是容常曦准备取容景谦的命的工具。

最后一日他们要在主殿跪一整夜,容常曦打算自己服下解毒丸,将曼舌花偷偷藏在主殿里,先陪容景谦跪那么一小会儿,时机成熟时,再让尤笑说有急事喊自己出去,将门锁上,耽搁一段时间,再回来时容景谦想必已死在主殿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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