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在马上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但她于两马奔驰中飞身上马,稳坐在时而奔驰,时而狂躁弹跳的马背上,不见一丝慌乱,端是身手极佳,骑术精湛。
场边的谢长渊见秦烟跃上了那匹疯马身上,心中捏了一把汗。他死死盯着场上,一旦秦烟有危险,他要第一时间冲上去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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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真心为秦烟担心的几人外,看台上更多的是瞧热闹的看客。
也更有等着看秦烟笑话的,比如淑妃,比如秦念,又比如阿嫣。
她们的心思出奇的一致,若是秦烟意外丧命于马蹄之下,那就可笑了。一个女子,同这烈性的畜生相搏,逞强给谁看。
但不及她们有再多的臆想,场上的缠斗宣告结束。
秦烟上了那匹烈马后不久,俯在马脖旁呢喃了一句:“你被人动了手脚,活不长了。”
这马像是被喂了烈药,越发狂躁之后,还会拒绝饮水进食,最终暴血而亡。
秦烟微微阖眼,轻叹一声。左臂从马脖子下方抄到了马脸右侧,右手顺着鬃毛抚上了马的头部,移向马脸左侧,自丹田处运气,随即双手合力一拧。
秦烟飞身离开原本疾驰的马身,那匹马向前跌出几丈的距离后,重重砸向地面,瘫倒后便不再动弹。
场上众人……发生了什么?
似乎,那匹马,方才被秦烟,拧断了脖子?当场身亡?
……
腾空而起的秦烟缓缓落地,风乍起,秦烟一头青丝披散,在风中乱舞,她的身后躺着方才还暴躁地狂跑乱跳的高头大马。
……
看台上众人震惊,他们没看错?秦烟徒手拧死了那匹烈马?
秦烟睁眼,缓步走至马前,蹲下身,伸出一只纤白的手,将还睁着的马眼合上。
秦烟轻声道:“不论是谁害了你,亦或是要害我,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你安心去吧。”
沈莹和谢长渊奔上前去。
沈莹急道:“主子你没事吧。”
秦烟对沈莹安抚地微微摇头。
谢长渊看了看秦烟,又看了看地上死去的马,皱眉道:
“你也不至于杀了它……”
没待谢长渊说完,秦烟越过他,径直走向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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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的众人看着远处缓步走回来的秦烟,皆不自觉地抖了抖。
秦洺看向左右,得意道:“那是我长姐,徒手拧断那匹疯马脖子的那是我长姐,我秦洺的长姐。”
而他左右的那群公子小姐,也就是前些日子七夕,在千水湖秦念的游船上的那一众官家公子小姐,他们皆面如土色,心中后怕。
他们面面相觑,半天没有言语。
有人在安静中出声:
“那日在千水湖,昭仁郡主是心情极好?”
“她要是一个不高兴,想要我们的命,我们一船人都不够她拧的吧。”
“她就这么徒手将马弄死了?”
“只听说她的侍女沈莹身手很好,不料她本尊更是凶煞。”
“但她出门时常都裹着一件披风,看起来也就弱不禁风的样子……”
这话一出口,众人皆转头看向已走上看台的秦烟的方向。
果然,沈莹正在给秦烟重新挽了发髻,围好披风。
好像的确是起风了,昭仁郡主是个暴力凶残的美人,还是是个风都吹不得的病弱美人……
他们又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场边方才同江沐搏斗过的北衙禁军教头林重,看见秦烟徒手斗马的场景后,掩面长叹。
亏得自己自诩力大无穷,却还不如一个女子,昭仁郡主实是女中豪杰,自己更当再下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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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渊派人处理了死去的马的尸体,便回了看台之上。
阿嫣紧紧拉着谢长渊道:“长渊哥哥,你没事吧?”
谢长渊安抚地摇头。
谢长渊抬头看向秦烟方向,秦烟正走向御座,她要做什么,她杀了这匹马,是否会被圣人问责?她是去请罪吗?自己要不要去给她求情?
秦烟上了看台后,沈莹用沈淮另为秦烟准备的发簪整理了发髻。
秦烟方才在马背上掉落了发簪,后沈莹久寻不到,许是被马蹄踩碎,碾入了泥土中,也未可知,便也作罢,不过一只寻常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