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朋典满三人坐在一处,低声的交谈起来。他们谈着此次来下邳的收获,谈论虓虎吕布之威。
不经意间,曹朋发现郝昭在不远处坐下。
眼珠子一转,他突然问道:“三哥,若以勇武而言,温侯确是天下无双。这一点,不管你承认不承认,都是一个事实。不过,要说到行军布阵,文武双全,温侯帐下,我首推张文远。”
郝昭似乎有些好奇。
“张辽吗?”
典满想了想,“我好像听人说过,主公曾言,温侯帐下八健将当中,张文远可以独当一面。”
“是啊,可惜生不逢时。”
“此话怎讲?”
“文远将军生的迟了……如若早生四百年,说不定能建立下霍骠骑般的功业。”
许仪闻听,顿时不满。
“阿福,你这有些夸张了。
张文远或许真有本事,但是和霍骠骑,恐怕没法子比把。”
“怎么没法子比?”
“霍骠骑是什么出身?张辽什么出身?”
“诶,你不能这么说。”曹朋摆手道:“你要是以出身论英雄,那卫青大将军早年,还是长公主家里的骑奴呢。连高祖当初,也不过是沛县亭长,可是他却能大败楚地名将项燕之后的西楚霸王。这出身二字,是老天爷赋予咱们……也许不太公平!可能否做出一番事业,那得要看自己。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当年高祖见到西楚霸王,不用打了,直接投降就是……”
许仪毕竟出身于大族,这门第观念,比典满要重。
不过,听曹朋这么一说,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伯道,你说呢?”
“啊?”
郝昭没有想到,曹朋会突然间问他。
犹豫了一下,他笑了笑,“末将觉得,公子所言极是。”
“就是嘛……”
曹朋呵呵笑道:“想当年,陈胜吴广也不过是两个泥腿子而已,却能说出帝王将相宁有种乎的豪言壮语。如今,我等食君之俸,为君分忧,正是建立功业之时。我们现在坐在这个地方,焉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不能建立霍骠骑那般的功业?我却是有些不相信。”
他说罢,再次问道:“伯道,你有何志向?”
“志向?”
郝昭一迟疑,曹朋已扭过头,向许仪和典满看去。
“我?”典满想了想,“我这辈子最希望的就是能打败我爹,为主公冲锋陷阵,建功立业。”
“你呢?”曹朋朝着许仪看去。
许仪想了想,“我嘛……最希望能护佑家族壮大,有朝一曰,能令许氏成为百年,千年望族。”
两个人的出身不同,所以两个人的志向截然不一样。
典满,更多是从个人。
而许仪,则更多是从家族着眼。
两人说完之后,向曹朋看去。
“阿福,你的志向是什么?”
“我?”
这一下还真把曹朋给问住了。
重生以来,他一直想着是抱一个大腿,保家人平平安安。
再往大一点说,当个衙内,虽不说欺男霸女,但也能招摇过市……只是他那姓格,当纨绔实在不合适。很多时候,也也就是想想而已,更多是当成一个笑话。
而今,典满和许仪问他,让曹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坐在篝火旁,火光照映着曹朋的脸,他沉吟不语。
郝昭也好奇的看着曹朋,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许久之后,曹朋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这一笑,却透着一丝丝庄重。
在火光的照映之下,竟显得有些神圣。
“阿福,怎么不说话?”
“我有一个梦想……”曹朋忽而起身,大声喊道:“我愿为天地立心,我愿为生民立命,我愿为往圣继绝学,我愿为万世开太平!”
轰隆隆,夜空中竟传来了雷声。
好像是在告诉曹朋:你丫装逼装的有点过了!
但曹朋犹自不觉,蓦地站起身来,大声道:“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二百多年前,西汉名将陈汤甘延寿在上疏中,发出了一声呐喊,成就了汉人两千年不断的脊梁。
咔嚓,夜空中划出一道闪电。
似是在警告曹朋。
再装逼,劈死你!
只是这闪电虽然声势骇人,却无法掩饰住,曹朋心中那一股冲天的豪气。
郝昭的脸色变了,露出敬慕之色。
而典满和许仪则默默无声,看着曹朋,一脸敬重。
不管曹朋是发自内心,还是为了装逼。但他这一番豪言壮语,着实令典满许仪感到羞惭……相比之下,两人那点志向,简直是微不足道。
阿福,果然不凡!
哗啦啦……一阵豪雨落下。
营地中的人们立刻奔走呼喊,钻进了营帐。
曹朋用力的呼出一口浊气,大步离开,只留下三个少年呆坐一旁,对着冬雨恍若未觉一样。
————————————————————————一夜豪雨,待第二天黎明时,终于止住。
不过,天并没有放晴,开始下起了小雪。这也是徐州入冬以来,第一场初雪……大家谁也没有去谈论昨天晚上的事情,但郝昭的态度里,明显发生了变化,有几分敬重。
一行人披星戴月,冒着纷纷扬扬的初雪,继续上路。
建安二年十一月,曹艹在讨伐袁术,凯旋班师后不久,很快又发动了一场战争。
这一次,他的对手依旧是宛城的张绣。
首次征伐宛城的失利,让曹艹如鲠在噎,不吐不快。张绣不除,宛城不定,终究一个心腹之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