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单纯怕庄氏,还是怕庄锦虞怕出来的毛病,只要看到姓庄的冷脸,她就总觉得发慌。
“昨天你给我喝的什么?”庄氏问她。
姜荺娘低声道:“舅母,是补气汤……”
庄氏道:“所以我才喝完,你怕我发现,就故意说那些话来气我?”
姜荺娘低声解释道:“舅母,我从前总听人说,为母则强,想来这句话多少都是有些道理的,稳婆说您没有力气了,您却坚持要喝那催产药,旁的食物一概不肯进,想来是耗费了一天下来,将希望都寄托在那碗催产药上了。”
“我虽骗了您,但您好歹得了个希望,您当时身子弱,喝些补气的药于生产也有好处。
况且您还是个要强的人,听了那些话只会不甘心,哪里能真的就给气死了……”
她说着声音愈发小了下去,却见庄锦虞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声不吭,下人竟也没有传报。
庄氏见姜荺娘没了什么,抬眸看见庄锦虞,笑意也敛几分。
“你怎过来了?”
庄锦虞道:“姐姐真是厉害,原来一早就布置好了,你生产的时候叫薛府的人都瞒的严严实实,不叫我知道,就是为了保小不保大吗?”
庄氏冷哼了一声,道:“我厉害还是你厉害?绿衣跟了我十几年了,最后关键时候竟然听你吩咐,你的手伸得也够长的。”
庄锦虞冷着脸转身又往外走去,似乎也就只是过来确认庄氏活着一样,看完就走。
庄氏见他走得这般爽快,脸色也有几分难看。
姜荺娘如坐针毡,庄氏却扫了她一眼,道:“还不跟上去看看?”
姜荺娘道:“我跟上去做什么?”
“叫你去,你就去。”庄氏不耐道。
姜荺娘见她催着自己离开,便也不敢再留,起身出了屋。
只是她才走出这院子,便瞧见了靠在墙边上的庄锦虞。
她扫了他一眼,见他看也不看自己,便想从他身边走过去。
却不想她才跨出一步,他便蓦地扯着她手臂将她拖进了一个狭窄的巷缝里去。
“你做什么!”
庄锦虞揪着她,蓦地轻笑了一声。
“你胆子够大的,为何不冷眼旁观?”
姜荺娘被他抵着,生怕叫人发现。
“我为何要冷眼旁观?”姜荺娘咬唇道。
庄锦虞垂眸道:“你若冷眼旁观,即便她真有个好歹,我也不至于责怪到你身上,可是你却偏偏要插手管这闲事,她若有个好歹,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姜荺娘一时竟无言以对。
“你管这桩事情叫做‘闲事’,若真是闲事,你今日又何必这样生气。”姜荺娘也学他嘲讽的样子,还击回去。
庄锦虞扯了扯唇角道:“真是不得了了,我生气都被你看出来了,那我将你牵扯到这狭隘的地方要做什么,想来我家冰雪聪明的阿芙也该知道了吧?”
姜荺娘心口突了突,迟疑地抬起水莹莹的眸子看向他,语气又软几分下来,道:“这事情是你与你姐姐之间的事情,想来与我也是无关的……”
庄锦虞手指抚过她的耳廓,那种若有似无的痒意令她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会无关呢,我与她一直都是这样,若真在对方面前发出脾气来,反而显得幼稚,但我到底还是气得很,所以就一直等你……”
“等我做什么?”姜荺娘不安道。
“等你来,给我发泄发泄……”
有丫鬟在远处路过,他的声音便蓦地压低下来,透出几分喑哑的意味。
姜荺娘浑身一僵,面前的男子便倾覆而来,将她整个人都挡住了。
他吞下姜荺娘所有的呜咽,果真如他说的那般,带着满满的侵占与强势的意图将她扣进怀里。
姜荺娘挣脱不了,也呼喊不得,只能等他尽了兴,发泄够了,再得到喘息的机会。
她气得眼睛发红,他却还是那副淡然样子,叫她愈发内伤。
“你疯了啊!这里是薛府!”姜荺娘压低了声音吼他。
庄锦虞却抚着她的唇,道:“不是薛府就可以了,是么?”
姜荺娘顿时哑然。
庄锦虞道:“从前是我错了,整日里就想娶着阿芙,叫阿芙一直不能安心,如今我也是明白了,这是白占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你说是不是?”
姜荺娘忍无可忍地踹了他一脚,道:“你滚,你滚……”
庄锦虞却止不住笑。
“我如今不逼你了,你怎反而更气了?”
姜荺娘咬牙道:“你说,若舅母有个好歹,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庄锦虞唇角的笑淡了几分,却极是认真道:“譬如说,直接叫姜荺娘从这世界上消失。